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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車“吧嗒吧嗒”的出了公社附近,眼見是已經沒啥民房了,全是大片的苞米地,蘇穎掏出了大饅頭跟雞蛋:“胡六叔,給!”
胡老六又照著騾子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回身接了饅頭雞蛋就裂開了大嘴笑:“嘿嘿,這大饅頭真白!還冒熱氣兒呢,剛買的吧?”
蘇穎:“那可不,中午新出鍋兒的!”
至於蘇穎的錢和票子哪來的,胡老六是不會瞎問的,這就跟他藉著大隊的騾子拉私活兒一樣,嗯,不能說的秘密。
胡老六把倆雞蛋分別揣進衣服左右的兜兒裡頭,照著圓溜溜的大白饅頭上就是“吭哧”一大口:“真香啊,肯定是今年的新麥子磨的面。”
香軟中還帶著回甜,陳年的麥子可沒有這麼好的味道。
一大口白麵饅頭,胡老六得仔仔細細的反覆嚼了足足有兩分鐘,才不舍的把嘴裡這口面嚥了下去。
再看手裡的大饅頭,胡老六有些下不了嘴了,他家裡也有爹孃跟老婆孩子呢,好不容易得一個純白麵的饅頭,還是國營飯店新出鍋的,正好回村裡也能給家裡人嘗一口。
胡老六忍著肚子裡被勾出來“咕嚕嚕”叫喚的饞蟲兒,把白麵饅頭給塞懷裡頭去了,很快,胸口就變得熱乎乎的,他摸了把前頭騾子同樣圓滾滾的屁股,一甩小鞭子,咧著大嘴無聲的樂呵。
蘇穎對胡老六的行為見怪不怪,這時候人都是這樣的,別說白麵饅頭了,就說二合面的饅頭,過年時候也不是家家戶戶都能吃的上的呢。
她扭過頭問蘇諭:“餓不餓?”
蘇諭多精啊,瞅她姐沒吃,就明白擱外頭吃這東西,讓人看見了不大好,他又不是真的3歲娃,這點兒自制力還是有的,而且他也怕吃點兒啥進去再竄嘍,真是不想用大石頭蹭了,表面忒糙。
蘇諭想了想,呲開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給他姐瞅自己嘴裡頭還沒含化的一大塊兒水果糖。
蘇穎看見了,就點頭道:“成,等回家姐給你熬白菜湯喝。”
騾子又接著“吧嗒吧嗒”的跑,沒多久就快到青山村了。
青山村外頭是一大片的樹林子,粗細都有,密密麻麻,非常適合隱藏點兒啥。
蘇穎正琢磨著,她昨兒晚藏得雞不能讓野狐狸野狼之類的給叼走了吧,就瞅見樹林子裡走出了倆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個,是跟早上一起坐騾車的女知青劉揚,同一批來他們村的女知青張曉娟,走起路來倆腿晃晃悠悠的直打顫兒。
另外一個,是他們村有名兒的老光棍,油頭粉面還自視甚高的陳大剛,那滿臉的春風得意是藏都藏不住。
蘇穎一瞅這倆人那踉踉蹌蹌的小模樣兒,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兒了,她心裡頭樂開了花,昨天胡婆子不是還說她家風涼話呢嗎?這事兒趕上得正好,瞌睡來了就送枕頭!
媽了個巴叉的,她爸給胡老五替班兒一晚上,到頭來胡婆子跟胡老五還覺得他爸累死了活該,她爸是該他們老胡家是怎麼的?你瞅瞅,這不幹人事兒就是不行吧,嘿嘿,今天胡老五跟胡婆子就得丟大臉!
前頭這女知青張曉娟,就是跟胡婆子的兒子胡老五搞破鞋的那位。
而趕騾車的胡老六,整好是胡老五的堂弟,倆人是同一個親爺爺的關係。
好傢伙,這事兒不趕巧了的你說說,她不收拾胡老五都不合適了!
先不說胡老五本來是有媳婦兒的。
現在的問題是,很明顯,剛才跟張曉娟搞在一起的,那是老光棍兒陳大剛啊,不是胡老六的堂哥胡老五!
蘇穎一把摟住了蘇諭,用手把他眼睛給捂上,不讓這髒亂事兒糊他弟一臉屎,又裝出了懵懵懂懂9歲天真小姑娘的模樣,狀似不經意般的跟胡老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