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迎哲:「瑞瑞?什麼瑞瑞?那隻兩米大熊?她沒說啊。」
江汜呆了呆:「哦……那我去把瑞瑞收起來。」
晚上睡覺,江汜睜眼看天花板,就是睡不著。
竇驚瀾看他呼吸越睡越急,輕聲問:「睡不著?」
江汜被他嚇了一跳:「啊,嗯。」
竇驚瀾:「在想米米?」
江汜頭枕著雙手:「嗯……」
竇驚瀾:「她不會有事。」
江汜想了好一會兒:「其實她是不是一直都不想要瑞瑞?」
竇驚瀾翻了個身朝著他:「不是。」
江汜轉過臉,和他對視:「嗯?」
竇驚瀾:「她已經很好了,好到不需要瑞瑞也能過得很好。而且聽她說曲迎哲家離一中更近,以後去高中更方便。」
江汜勉強接受了他的解釋:「我這離一中很遠?騎電動車也就二十分鐘。」
竇驚瀾:「不遠。」
江汜沉默了好一會兒:「是我沒想到,遲早要走,挺好的。」
他想了想,又問:「你也會?」
竇驚瀾:「我不會。」
江汜翻了個身,和他對視:「為什麼?」
竇驚瀾就只是看著他,不再回答。
江汜看不懂他的眼神:「說話啊……這都讓我看困了……」
這眼神溫和得讓他想落進甜美的夢裡。
竇驚瀾:「睡吧。」
春雨細密,夏日燥熱,深秋霧重,冬日乾冷。
又是一個早春,三月,汕城東河的河道上冰還沒化,草都只是綠了一點。
他們三個在逐漸磨合裡就這樣一起住了將近一年。
曲迎哲沒和江汜上一個初中。
他去了一個環境舒適的學校,校長對升學率很佛系,路上見到認得出的學生會笑眯眯地接受問好。
初三下學期開學,竇驚瀾明顯忙了一些,倒不是腦力勞動變多,反而是體力勞動變多。
卷子發得多,寫得也多了起來。
體育考試訓練、科目測驗。
一般晚上竇驚瀾和江汜在書房寫作業,曲迎哲都是看看,接著在自己卷子上敷衍地畫兩筆。
接近十六歲的三個少年個子又竄了竄。
原本三個人可以擠在書桌同一邊,現在只能兩個人在一邊,剩下一個在對面。
江汜現在終於學乖了,知道把作業裝飾一下,都寫上一些,不至於江女士在看到家長群的時一個電話過來。
他的草稿紙又空又亂,這一筆那一筆,大題得了結果,在上面寫個答案了事,經常被老師點名批評。
而竇驚瀾的草稿紙是教科書級別的,從要算數開始,就是整齊簡潔的公式。從上到下,從第一題到最後一題,多餘的一個沒有。
他們的草稿紙會摻在一起。
竇驚瀾總不夠用,拿江汜的草稿紙過來,字跡蓋住他的字跡寫也完全沒問題。
這些草稿紙江汜都留了下來,做紀念。
曲迎哲……曲迎哲沒有草稿紙。
他從來不知道學習這麼難,每每上課昏睡後醒來,和倒數第一的同桌一起去小賣部買吃的,都會感慨:「做人真難,考試真難。」
同桌深以為然。
同時……江汜的一些症狀開始冒頭。
他週末打遊戲,偶爾會突然眼前發黑,下一秒卻又消失。
曲迎哲捕捉到他驚慌的情緒,立刻去穩定他的資訊素,接著篩查他的身體。
恢復視力的江汜會笑一下,說:「別這麼緊張我,讓我以為我有什麼大病呢。就是打遊戲打多了眼有點發黑,我去滴點眼藥水休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