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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舞臺大概還有七八米的距離,走到了上次倚著的那棵樹前,江岌的腳步停了下來。
秦青卓也隨他停了下來:“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江岌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側過臉看向他:“想上臺看看嗎?”
秦青卓盯著不遠處的舞臺沒說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到底想不想走上去看看。
或許是因為剛剛一路上回憶了太多關於那場演唱會的事情,光是這樣遠遠地看著那個方向,他就已經感受到了當年一步步靠近舞臺中央時,那種混雜著期待、不安和焦慮的心情。
繼而他的手忽然被握住了,江岌的手心溫熱而乾燥,將他的手指輕輕包攏起來。
“別怕,”江岌拉著他往舞臺走,這次嗓音聽上去也不冷了,低沉的,在黯淡的天色裡聽上去很溫柔,“我陪著你走過去。”
他們就這樣牽著手,一起走過了舞臺前的七八米距離,又一起邁上了臺階,然後一步步接近舞臺中央。
一直把秦青卓帶到立式話筒的前面,江岌才鬆開了手:“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他說完,朝舞臺斜後方走過去,走到控制檯後面,用手指撥動了幾個開關。
兩側的音響被開啟,發出了滋滋的電流聲響。
舞臺上方的射燈隨之亮起,光霧從頭頂傾瀉下來,在秦青卓所站的位置上投出了一個很亮的圓,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燈光之下。
這一幕像極了每場演唱會開始前的幾秒——站在明亮的聚光燈下,承受著臺下所有歌迷的期待——以至於秦青卓忽然有些緊張無措,不知道江岌到底想要做什麼。
江岌開啟了燈光和音響之後,朝秦青卓走了過來。
走近了,他卻沒跟秦青卓一起站在聚光燈下面,而是又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了舞臺最前方。
那裡放著一個半米高的黑色儀器箱,他在儀器箱上靠坐下來,看著幾米之外的秦青卓。
在燈光的映襯之下,秦青卓的臉色看上去更蒼白了一點。
起風了,涼風將他的頭髮吹了起來,略長的髮絲拂過他的臉。
秦青卓的身上還裹著他的外套,因為大了一碼而使他顯得格外虛弱一點。
然而他還是很好看,站在舞臺的燈光下,白天裡柔和的五官看上去愈發明豔起來,身上的氣質卻是脆弱的,讓江岌想起了紅磡那場演唱會上的秦青卓。
“現在是什麼感覺?”江岌看著秦青卓問。
“有點害怕,”秦青卓如實說,在聽清自己的聲音經由話筒擴散開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強烈了一點,“想……逃走。”
“別怕,”江岌溫聲說,“這裡沒有別人,就只有我一個觀眾。”
秦青卓輕輕“嗯”了一聲。
盯著秦青卓看了片刻,江岌又開了口:“秦青卓,唱首歌給我聽吧。”
站在話筒面前,秦青卓看著幾步之外的江岌。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一幕跟那場夢相似極了。
——站在臺上被期待著的自己,和等待著自己開口唱歌的少年。
只是夢裡的江岌是站在臺下的,離他更遠一點,而現在江岌距離他不過幾步距離,以至於他能夠清楚捕捉到這雙眼睛裡的任何情緒波動。
腦中浮現出夢裡江岌朝自己投來那失望的一眼,片刻猶豫後,他抬起手握住了話筒。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想開口,然而嘴唇張了張,他繼而發現自己的喉嚨太緊了,緊到像是被堵住了,以至於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於是在嘗試過後,他最終只是抿了抿嘴唇,放開了手裡的話筒。
“我唱不出來,”他垂下手,眼睫也低垂下來,不去看江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