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晌午,你從榻榻米上醒過來,頭疼得彷彿要炸開一般,一副滾燙的身軀抱住你,修長結實的大腿扣在你的腰上,將你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皺著眉推開雷薩,突然注意到他胸前一片潔白,那隻詭異的蝴蝶紋身消失了。
你高舉的手掌收了回來,可仍舊不想看到那張臉,於是獨自穿好衣服出了門。
拉開障子門,雨後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頭疼的感覺得到緩解,你穿著木屐,腳步聲噠噠地向外走去。
穿過長長的迴廊,你來到旅店的前廳,只見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正拿著抹布擦拭傢俱,濃郁的香甜氣味充斥著整片空間,你意識到月可能就在這裡,於是兩眼四處逡巡起來。
然後你就看到身形消瘦的松間月獨自坐在櫃檯後撥算盤珠子。
你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氣走向前與他搭話。
“你好。”你緊張地攥緊手心,松間月抬起慵懶的丹鳳眼掃了你一眼,復又垂下頭去,修長的手指撥動算盤珠子,木珠碰撞間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好。”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臉色看上去也不太好,尤其是眼下的黑眼圈,烏青得有些泛紫。
你心疼地皺了皺眉,想問問他是不是沒睡好,誰知你還沒開口,他又從櫃檯後的抽屜裡抓出一把照片遞給了你。
你一時無言,但還是乖乖接了過來。
你看到他臉上掛滿各種金屬飾品,突然想起那夜你主動挑起了話題,也是從那時起你們的關係有了轉變。想到這裡,你重振士氣,再次主動開啟話題。
“你臉上打了好多孔……很漂亮。”你看到松間月花瓣一般的嘴唇勾了勾,於是你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會疼嗎?”
松間月再次撩起眼皮看了你一眼,低聲回答:“不怎麼疼,像被螞蟻咬了一口那樣的疼。”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衝了進來,是昨天攔在你面前的那個高個兒男子,他不知為何眼眶通紅,對著松間月一陣嘰裡呱啦的鳥語,松間月皺了皺眉,對你道了聲失陪,隨後跟在男子身後出了門。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也跟了上去。
只見這家旅店的門口倒著一個巨大的木牌,牌子上貼了許許多多的畫紙,因為昨夜的大雨,很多都被雨水淋溼了。
你看著被雨水浸透的厚重木牌,想著應該再叫幾個人出來幫忙,誰知松間月擼起袖子走上前,兩隻手握住木牌的架子,輕輕鬆鬆地將它拽了起來。
……
你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早就知道他力氣非比尋常,如今看來何止是非比尋常,簡直堪比怪物了吧……
松間月將架子重新推回原本的位置,那位彪形大漢還在旁邊哭唧唧地對著松間月說著什麼,松間月垂著眼,神色冷淡地應了。
一回頭看見你,他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嘴唇張了張,到底沒說什麼,轉身又進了屋裡。
你亦步亦趨地跟著,松間月似乎終於不耐煩了,他停下腳步,於是你也停下。
他轉過頭,煩躁地抓了兩把頭髮,你怯怯地看著他,堅持繼續說著剛剛的話題。
“眉釘、唇釘、耳釘……那你有打舍釘嗎?”你從口袋裡拿出那枚特別的舍釘,舉到松間月的面前。
你的手指在顫抖,你眼含期待地看著他,既希望他能想起些什麼,又不希望他真的想起你來。心臟被兩股相反的力量撕扯著,幾乎將你心撕碎。
松間月棕色的瞳孔看著那枚舍釘,裡面透明的流心幌動著,一如他動搖的內心。
“沒有。”他冷漠地回答了你,然後轉身迅速上了樓,你下意識想跟上去,卻被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子攔了下來。
中年男子面相凶煞,額角至顴骨處臥著一道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