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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我總是以為自己是個警察,能破很多案子,能救下很多條性命……”莫川露出一抹苦笑,“可是事實上,這個世界上,可怕的事情真的太多了,而我,也不過就是個警察而已。”
“……”白蘇瑾看著神情落寞的莫川,難得的沒有開口安撫對方。
“莫川,”沉默了一會,他說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警察了……”
“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難過於自己的無能為力嗎?”
手裡的煙漸漸快要燃到盡頭,莫川盯著那燒焦的頂端,總覺得白蘇瑾的問題,好像直直的擊中了他的要害——
在他心裡作祟的無力感,究竟是源於人性本源的善良和正義感,還是源於身為警察的責任感呢?
一個人,他自己,究竟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莫川隨手在窗邊摁滅了手裡的菸頭,轉身越過白蘇瑾,邁步走向了昏暗的前方。
白蘇瑾默默無語,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審訊室,吳浩言已經被許慕帶了出來,接下來的時間裡,許慕會帶著幾個警察全天保護吳浩言,當然,順便監視他。
吳浩言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回望過來,看到他時,露出了一抹曖昧的笑容。
白蘇瑾眯起眼,總覺得好像再次看到了那幾縷不祥的黑霧。
找到恐嚇信寄信人的位置,並沒有耗費警方太多的力氣,而如此之快的調查速度,也讓莫川暗暗警惕:太過順利的過程,總讓人覺得不安。
拿到調查結果的時候,白蘇瑾正在做諮詢,莫川打電話跟他說了一聲地址,約好諮詢結束後見面,就帶著夏陽和沈修平驅車去了寄信人的住所。
小心的推開未鎖的房門,莫川毫不意外的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他們三個帶上手套,謹慎的邁進屋內,儘可能的減少對現場的破壞,莫川拿出手機,給鑑證組打了個電話告知地址,然後就開始檢查現場。
房間裡的東西很多,但是並不混亂,牆上貼的滿滿的,都是一些陳舊的老照片,莫川仔細看了看,發現都是十年前的照片,古樸殘敗的孤兒院,還有破舊的院落,都在未違泛黃的舊照片裡依稀可見,孩子的身影影影綽綽,當然還有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估計那就是張德明,孤兒院的院長。
貼在牆壁正中的,是一副十來人的合照,和他們在葉梓家裡找到的那一張一模一樣,只是稍微大一些,莫川看著照片裡一張張微微模糊而僵硬的臉龐,不由得想起了吳浩言那句咬牙切齒的“變態”,心裡泛起一陣不適。
他不再看那張讓人不舒服的合照,而是轉身走進臥室,臥室裡的床鋪很狹小,與之相反的,是一張碩大的桌子,桌子幾乎佔據了房間三分之二的空間,讓人覺得十分怪異,桌子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十二張照片,莫川大略一掃,就看到了蘇如絮,林忻然等人的照片,只是死去的林忻然,楊勳還有葉梓的照片上,已經打上了血紅色的叉號,莫川很快的就發現了蘇如柳的照片——和蘇如絮的一模一樣,只是淚痣的位置在右眼下方,不出意外的話,就是蘇如柳——照片上乾乾淨淨,什麼痕跡都沒有,照片上的女子恬靜的笑著,臉上帶著溫婉的表情,和警方手裡的另一張照片相比,神情完全不同,一絲不自然的怪異感劃過莫川的腦海。
他皺著眉,重新環顧了一下這間佈置詭異的屋子,心裡的怪異感越發強烈,他本來就不怎麼相信吳浩言對張德明的懷疑,看到這間屋子之後,就更加覺得吳浩言可疑了。一個人的死亡,並不是那麼容易偽造的,而就算張德明還活著,他也沒有必要在十年後突然開始謀殺自己以前侵犯過的孩子,更沒有可能這麼拙劣的威脅,最終暴露自己的位置,而這間屋子給人的感覺,也並不屬於一個戀童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