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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上京城流行的水月眉,取過紅紙輕染嬌豔雙唇,穿上兩個月前就讓尚衣局新裁的石榴紅宮裝後,宋嘉榮卻對著兩支髮飾犯起了難。
珩哥哥素來愛女子清雅秀美,出水芙蓉去雕飾,可她唯愛奼紫嫣紅的珠光寶氣。
若是簪上白玉能添恬靜素雅,但她又捨不得紅寶石的光華璀璨流轉,兩支不同的簪子放在手心中比劃了好一會兒,宋嘉榮才糾結著忍疼把紅寶石髮簪放下。
鏡中女子面容姣好,色若牡丹豔絕上京,偏生過豔的妝容和素淨的白玉簪略顯格格不入。
宋嘉榮一抿唇,鏡子女子也跟著抿唇,眼梢間跟著泛起一絲苦惱,想了想,拾起一旁的沾水素帕擦去過豔的口脂。
哪怕擦乾淨了口脂,鏡子女子過豔的容貌仍與那隻白玉雕刻而成的梨花簪格格不入,像是有人往牡丹花堆裡扔了一支白梨,突兀且不自然。
宋嘉榮猶豫了下,決定換下身上的石榴紅宮裝,穿著一件素淨得只在裙襬,袖口處繡滿大片銀蓮的天青色半臂襦裙。
可是當她素著一張臉,換上一身素衣,眉眼梢間的豔麗仍是壓不住,反倒顯得東施效顰,可笑得緊。
宋嘉榮伸手撫上臉頰,喃喃在想,若她生了一張同白若裳那樣素雅恬靜得與世無爭的臉,珩哥哥是否就會喜歡她了?
她生平 如何留住一個男人的心
明明兩人只隔著一道窗的距離,對於宋嘉榮來說卻像是隔著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嶄。
那些欣賞,讚歎的目光從未出現,停留過她的身上,此刻卻全給了另一個女人,如何能讓她不嫉不妒!
為什麼自己拼勁全部的努力,總比不上別人輕而易舉的擁有。
她以為的偏愛,原來也可以輕而易舉給了別人。
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逐漸模糊了視線的宋嘉榮鼻間發堵,喉嚨像卡住硬物一樣難受。
她本應該像往常那樣衝進去,拽著白若裳的頭髮大罵賤人,罵她怎麼敢勾引珩哥哥,但此時的她忽然失去了推門進去的勇氣。
與其說是突然失去了推門進去的勇氣,倒不如說她是一點點認清了勇氣背後的本質。
珩哥哥不會愛她,珩哥哥的愛對她而言就是勇氣。
冷,此刻的她只覺得冷,渾身上下如墜冰窖的冷。
跟在後面的青提和水桃擔心娘娘會鬧出動靜惹來旁人,膽大包天的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巴往後拖著走。
天邊忽然炸響一道白光,正好照得一小片區域亮如白晝。
抬眼間的白若裳正好撞見,憤怒得雙眼猩紅的宋嘉榮咬得嘴唇糜紅,不甘又痛苦的模樣,得意的勾起唇角,狀若無意的摟著男人的手臂,嬌滴滴的撒嬌,“陛下可否幫妾身在畫上題一首詩,好讓妾身掛在殿內。”
裴珩不動聲色的抽回手,不知說了什麼,惹來白若裳嬌笑連連。
即使隔得遠,都能感染到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
水桃捂住她的眼睛,痛苦的哀求,“娘娘你別看了,我們先回去,要不然淋雨久了會生病的。”
“你說,珩哥哥是不喜歡我了嗎,是不是是我做錯了什麼 ,他才會不喜歡我的。”任由她拉拽的宋嘉榮沒有帶上哭腔,憤怒,就像是很平靜的訴說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實。
即使這個事實對她而言過於殘忍,就像有人拿著一把尖刀一下又一下的戳著她千瘡百孔的心臟。
水桃安慰道:“陛下不喜歡娘娘,奴婢喜歡娘娘。”
“陛下不喜歡娘娘說明陛下眼神不好,反正青提會一直喜歡娘娘的。”青提隨之應聲。
雨越落越大,隱有雷鳴虎嘯之勢,連撐著的白綢傘都會連人帶傘掀個底朝天。
把人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