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出了一根極品羊脂玉簪子,別無他物,卻叫周鈺嫻整個人露出一種難言的清貴。
“今日便不必了,”趙琳芳收回了目光,轉身又回了位子坐下,半倚在軟塌上,“且等著午膳之時再說。”
小楓不知她又怎麼了,但敏銳地察覺她心中不愉,抿緊了嘴不敢亂說話觸她眉頭。
“把我昨夜的錦盒拿來,”頓了頓,趙琳芳又說。
是時候去拜訪一下週家表姐了。
趙琳芳住在周家這半載,心知自己的依靠是大公主。沒了大公主,她便什麼也不是。知道大公主最是喜愛本分的乖巧姑娘,她自然比誰都知情識趣。什麼時候能去,什麼時候湊個熱鬧,趙琳芳的分寸拿捏得恰恰好。半年下來,果不其然大公主看她的目光就越來越柔和。
大公主起先只是憐惜她命苦。如今住一起久了,日日看著,才多幾分真心的疼愛。
趙琳芳端坐在梳妝檯前,將面上的妝容洗了,重上妝。
往日她在周家,最是喜歡素雅的裝扮。畢竟越素越雅,越簡越顯得人淡泊。不過自從周鈺嫻回府,她的妝面就不對勁了。趙琳芳嘴上不承認,但心裡卻不得不承認,在周鈺嫻面前,她莫名多了幾分東施效顰的滑稽。
一聲不吭地上好了妝,見小楓又拿出她那套繡梅的衣裙,趙琳芳黑著臉叫她換。
挑了半日,終於挑到一身滿意的,主僕兩人才出了門。
而此時遠在城門口的馬車上,郭滿窩在軟塌上定定地看正對面低頭寫信的周公子。窗外的光映照的周博雅面如冠玉,真真越看越美,郭滿覺得自己是越來越喜歡他。周公子卻心無旁騖,對如此熱烈的目光熟視無睹。手下書寫得飛快,眨眼就寫滿了一頁紙。
這兩日大雪封路,從城郊到城門口不過六七里的路,愣是走了兩日才到。明兒就是除夕,不能再等,他們的回城路還是周公子命人剷出來的。
“莫要再看,”周公子頭也不抬,“醒了就趕緊梳洗,一會兒該到家了。”
郭滿是半夜被周公子給抱上馬車的,此時聞言,立即坐直了身子去看窗外。窗外白皚皚的一片,京城城牆上也堆滿了積雪,銀裝素裹,白得晃眼。
“到了?”郭滿起身趴在車窗沿上,大眼睛咕嚕嚕地轉,確實是城門口。
後背有些癢,她如今在周公子跟前也沒個講究,順手就背到身後去抓了抓。周公子見狀,一巴掌拍了她的手爪子。
“……癢。”
周公子頭也不抬,淡淡道:“坐好,窗門關上。”
郭滿也知道京城不像在村子裡隨意,老老實實坐好。不一會兒車門被敲了兩下,雙喜雙葉端著熱水過來。
車廂裡就那麼點兒大,幾個人進去就轉不開身。周博雅於是便起了身下車,把地方讓給郭滿主僕。
“祖母從白馬寺回來了。”周公子一面下車一面說,“回了府,頭一件事兒便是給祖母磕頭。府上有外人在,滿滿記在心上。”見郭滿認真點頭,他又看了眼雙葉,“替你們少奶奶收拾得齊整些。”
雙葉聽說有外人,立即低頭看了眼手裡的衣裳,心頭不由的緊張。
這一路,郭滿這段時日長得極快,衣裳的尺寸幾乎是一個月換三次。不過因著趕路匆忙,沒什麼功夫去添置新衣,她身上穿得大多都不是什麼好料子。郭滿今兒穿裡頭的那套褻衣小衣,還是她跟雙喜連夜趕出來的。此時看著就未免顯得針腳粗糙,上不得檯面。
雙葉不由地有些埋怨,都怪自家主子太好伺候了。衣裳料子差成這樣從來不說,她給她什麼她就穿什麼。
周博雅顯然也注意到了,不禁有些好笑,小丫頭片子太好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