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丘僧驟然怒起,朝上忽然一步就想理論理論,誰料這一步剛剛踏出,那女人忽地拉著喉嚨炸雷一聲:“哎呀!你想打人!”頓時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放聲嘶吼:“杜果子你個王八蛋,老孃都要被人打了,你還不給我滾出來!”
頓時那客棧中呼啦啦衝出來一堆人,當前是個高大的癩頭男人,臉上一道斜斜的刀疤將個鼻子分成了兩半,缺了門牙,吊著雙眼,一到後院便喝罵起來:“誰啊!誰啊!誰敢欺負我們花孔雀啊?出來給爺看看,究竟是那裡的蔥蒜鳥蛋,他媽的,什麼玩意兒啊,居然欺壓到我家頭上了!”
到那院門口把手中的棍子朝肩上一搭,呸的口黃稠濃痰吐在地上,伸個指頭在鼻孔裡鑽呀鑽,斜著眼道:“婆姨,他們幹嘛了?”
花孔雀見自己男人來了氣勢更盛,雙手叉腰道:“這幫包客棧的蛋頭子,加人來住居然不給加錢,他孃的,也不去打聽打聽,老孃花孔雀在這石門渡十幾年了,誰從老孃褲襠下面討過便宜?——褲襠下面的便宜你們都討不了,這裡就更他孃的別提了!一句話,住就加錢,不住滾蛋!”
“對啊!不住滾蛋!”杜果子把扣完鼻孔的指頭伸進嘴裡呡了呡,朝著那比丘僧一指:“趕緊的!給個痛快話,少惹我家心肝生氣…”
那比丘僧在吐蕃一直受人尊敬,那裡被人這般罵過,更別說遇見這等潑辣刁蠻的婦人,當下幾人怒火頓生,呼一聲都拔出了兵刃武器便想動手——這邊杜果子手下也嘩啦一聲圍了過來,手中那些糞耙子、門槓子高高舉起,看勢便要開打…
“住手!”高瘦比丘僧突然開口,喝道:“都給我退下!”手一揚,拋個錢袋過來:“喏,拿著數數,看夠是不夠。”
錢袋入手頓時嘩啦啦一陣響,不用說便知道是大洋,花孔雀捏了捏,掏出一枚用力一吹,放在耳邊聽聽,頓時臉上堆起了滿滿的諂媚:“哎呀,佛爺啊,早這樣多好啊,你說是不是?快請進快請進——王八羔子,把你們那些勞什子給老孃拾掇拾掇扔了,趕快給佛爺們做飯做菜,燒些熱湯熱水的晚上洗洗身子……”
用大屁股一擠就在門口推出條道來,殷勤道:“請進請進。”
比丘僧那見過這種變臉如翻書的人,頓時都有些傻眼不知如何是好,那高手比丘僧卻微微點頭,施了個禮,面色平和道:“謝謝,我們多有得罪了!”對眾人微微笑道:“走罷,他們只是求財而已,和我們無甚仇怨,你們何必小事上多加橫生呢?”
比丘僧這才悻悻的收了東西,帶著孩童與馬匹進到院內。那些杜果子手下早已把東西扔到了一邊,笑著張臉過來幫忙把馬匹帶進圈內,添草添料,噓寒問暖,簡直跟自己家人毫無二樣——
“佛爺,你歇著我來…”
“佛爺,您這邊請…”
“哎呀佛爺,一會你們吃點嘛…”
花孔雀與杜果子則是親自把那高瘦比丘僧朝著屋內帶,滿臉堆笑,臉上的厚粉是一塊塊的朝下掉。抽得空,那花孔雀還拋個媚眼:“佛爺啊,晚上你一個人冷不冷啊,要不要我…嘻嘻…”雙手掩了那血盆大口,生生做個小女兒之態出來,“…你懂的!”
屁股朝著高瘦比丘僧輕輕一撞,差點沒把他掀個踉蹌……
“死婆姨,你這是幹啥?”杜果子連忙把他扶住,喝罵花孔雀兩聲之後又眯起眼笑道:“佛爺啊,這是真話,我那婆姨看著不行,床上那可是一把好手,特別是那舌頭…嘿嘿,您今天試試?保證讓您消困解乏,樂不思蜀…”
高瘦比丘僧聽得此話,再看看那花孔雀的媚態,只覺得心裡一陣翻湧,他連忙行氣壓住,一邊嘆這大千事無奇不有,一邊連連推辭:“多謝多謝,真是不必了!”
幾人說著便進了堂中,正要順著那樓梯上到房中,突然那客棧大門砰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