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兆楹與沈約定好的投降的日子臨近了,他們都不知道,貝兆楹活不了了,不管沈約想不想放了他。
康嬪馬蓉用自己的命換來了嘉靖帝對貝兆楹的死令,若要問她值不值,她覺得值。
其實在她夭折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不能再生育了,反正她不能再生了,還不如先個拉貝兆楹墊背,最後順著將責任推出去,說不能生育都是貝兆楹害的。
康嬪的算盤打得叮咚響。但唐大都督又有另一層考慮,他想,處死貝兆楹是小,那寧波衛的參將誰去做,東南沿海的抗倭事宜,今後誰來接手?
唐縱最後將處死貝兆楹的指令傳給了曹令君,曹令君既不是沈約的人,也不是崔蓬的人,唐縱的指令一到達,曹令君就只管執行,根本沒有知會任何人。
貝兆楹帶著他的隊伍來送降書,沈約去接。楊寶兒並不贊同沈約表現得過於寬赦,但他也沒有表示激烈反對,只是和崔蓬說:“我們太寬容了。”
沈約從貝兆楹手裡接過降書的時候,‘砰’一聲,驚天槍響。
曹令君的鳥銃隊突然發難,長長的銃口全部對準貝兆楹。貝兆楹看沈約,“好呀你,你個白皮書生,心眼子還挺多,算計老子?”
貝兆楹一手就往沈約的肩頸劈過去,崔蓬一根長長的馬鞭甩至,馬鞭勾住貝兆楹手腕,沈約得以逃出貝兆楹的攻擊範圍。
貝兆楹咧嘴,“戚英姿,枉老子相信你是個光明正大的人,看來女人就是女人,不值得相信!你和沈約聯合起來陷害老子,你和徐樂樂那臭.婊.子有甚麼不一樣?”
崔蓬一鞭子接著一鞭子往貝兆楹身上抽,嘴裡道:“罵你娘,快走啊!”
崔蓬和貝兆楹糾纏在一起,曹令君的槍.口對不準,貝兆楹在崔蓬的掩護下越跑越遠,最後徹底逃出了鳥銃隊的射擊範圍。
曹令君失手了,他給唐縱寫信,說發生了一些突發事件,導致沒有擊斃貝兆楹。
另一邊沈約受了驚嚇,又病了。
崔蓬去看沈約,春生在門口站著,崔蓬屋子裡頭站著,說:“怎麼回事,誰安排的?”
沈約半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崔蓬遞給他一杯熱茶,“你事先知情嗎?”
“不知,”沈大人面色不好,好像喘氣都困難。
“你休息吧。”
崔蓬轉身要走,“阿姿”,沈約拍拍自己床邊,“你陪我坐一會兒。”
“阿姿......”
崔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沈約床邊坐下,其實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坐,沈約只是受驚了,他又不會死。
那天晚上的雪下得可真大啊,崔蓬坐在沈約身邊,沈約往裡面挪了挪,崔蓬的屁股也只是剛剛好沾床,並沒有完全坐下。
“你......”
“我......”
沈約其實沒甚麼要和崔蓬說的,崔蓬也覺得自己並沒有甚麼要和沈約說的,兩人就這麼幹巴巴坐著。
隔了好半天,末了,才聽沈約說:“今天多謝你。”
崔蓬笑,“不用,應該的。”
可這世界上甚麼是應該的呢,沈約覺得沒有,世界上沒有甚麼是應該的。沈大人嘆口氣,他伸出手,想摸摸崔蓬的頭髮,外頭傅默寧就敲門了,“大人,大都督來信了。”
春生守在門口,傅默寧知道自己進不去,於是狐假虎威,說唐縱來信了。傅默寧覺得自己很悲哀,她是唐家的遠房親戚,卻被唐家召喚來當唐玉蝶的丫頭。
她當唐玉蝶的丫頭可以,因為她遇見了沈大人啊。可在她見了戚英姿之後,又覺得自己成了那個人的代替品。
傅默寧覺得自己沒有了人生,她除了能當個丫頭和替身,好像既無生之路,也無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