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偏著頭,“那是個術士?”
“這種不死藥很多術士都會煉製,這方子原先就是從元朝宮廷裡流出來的,如今宮裡的邵天師也是用這個方子,還有唐三小姐,她也是其中行家。”
“她?”沈約預感不好。
果真,霍韜說:“唐三小姐本來就是因煉丹嗜藥而聲名狼藉,你以為她為什麼在陝西省內難覓佳婿,你還真以為你天人相貌,惹得唐家對你垂涎三尺?”
沈約隱隱約約有些明白了,唐三懷孕,她不知道用藥禍害了哪家的男人。
霍鎮國公將琉璃盒子擱下了,“沈大人,你拿回去問問令弟,他有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霍韜無心刺激沈約,可事實就是如此,唐玉蝶拿煉製出來的丹藥勾引了沈醉,那是一種很危險的春.藥,沈醉毫無防備,而唐三精於此道。
夜幕昏昏,月色沉沉,一路往郊外走,竹林的沙沙的涼風都沒有辦法讓沈約生氣上腦的情緒冷靜下來,他將琉璃盞子擱在沈醉跟前的時候,沈醉湊上來問:“哥哥,這是甚麼?”
等沈醉一開啟匣子,聞見那股子丹藥味兒,沈醉就不說話了。
沈約道:“為甚麼不說實話,還打算瞞我到甚麼時候?”
沈醉很年輕,他生的也很好看,他的輪廓比年輕時候的沈約更和氣一些,沈約身上總帶著若有若無的苦意,但沈醉沒有,他似個天山上下來的少年郎,清澈極了。
沈醉用他清透的眸子望著沈約,“哥哥,對不起,我......對不起,哥哥。”
沈醉沒往唐玉蝶身上推卸責任,他只是反覆說‘對不起,哥哥’。沈約側開眼睛,“她人呢?”
沈家兄弟都是寬厚的人,事實上沈約也沒打算叫唐家給個說法,男男女女,到底是誰禍害了誰,他真的不會說。
可唐縱就沒這麼好說話了,唐縱心思一直在別處,等他想起他這個妹妹的時候,唐玉蝶就被抓到了。唐玉蝶躲在京城遠郊的一家農舍裡,她懷了孩子,沒個別的生趣,起灶煉丹也是不能了,她便開始挖洞捉老鼠養蛇。
原本收養她的農家覺得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可等蛇和老鼠蜘蛛滿地爬的時候,人家就嚇瘋了,當家的去吿官,風聲一出來,唐縱就知道了。
唐縱來的時候,唐玉蝶正蹲在地上剷土挖洞,她最近愛上了一項敲頭打田鼠的遊戲,她一般在一個大盤上挖七個或者九個洞,等一窩老鼠都出動的時候,她就用鐵鏟敲頭,敲死了就去喂蛇。
唐三小姐的愛好只有她自己能體會,唐縱往她身前一站,唐三先是抬頭看了看她哥哥,她的雙腿動了動,但她沒站起來,接著敲田鼠的遊戲。但從她的腿剛剛晃了一下的情況看,她是想起身的,或許是因為她身子沉重,沒有站起來。
“起來”,唐大都督一手抄起了他的妹妹,“走。”
“走去哪裡,我不走!”唐玉蝶不想走,她就想在京郊住著,等她自然分娩。
“不要臉的東西”,唐縱口不擇言,“丟人現眼!”
唐縱抄起唐玉蝶,看了身後一眼,傅默寧上前來,抓住唐玉蝶另一隻胳膊。“你們帶我去哪裡,我不走,我不走!”唐玉蝶突然很惶恐,她怕她的哥哥會傷害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