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墨夙離鐵了心要躲著他,他根本沒辦法不管墨夙離,強行達成意願。
聲音裡不加掩飾的擔憂讓墨夙離恍惚了一瞬,回顧他走過的這些年,似乎從來沒有人用這種焦急的語氣關心過他。
像妖市裡那一桌子家常菜一樣,很常見,很平凡,但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僵持了幾秒,聞折月最終還是如願將他的臉掰了過來。
“怎麼會變成這樣……”
血水順著眼窩流下來,在墨夙離瓷白的臉頰上暈染開一片令人心驚肉跳的痕跡,那隻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黑色眼珠不見了,血淋淋的眼窩像一把刀,在聞折月的心頭剜出同樣的深坑。
他屏住了呼吸,一股更甚於肉/體的疼痛襲上心頭。
墨夙離的語氣很平靜:“應該跟那什麼祭祀有關,我接住你的時候,莫名其妙就……”
就眼睛一疼。
本以為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疼痛,但剛剛冷靜下來才發現,有血水不斷湧出來,墨夙離抹了把臉,觸碰到了空蕩蕩的眼眶。
不知何時,他的左眼不見了,就像是被剜掉了一樣,憑空消失了。
“不過我運氣比較好,一點感覺都沒有。”墨夙離嘖了聲,不太喜歡聞折月這副彷彿天塌下來的樣子,“來的路上遇見了半個腦袋的分屍鬼,我當時還覺得他那眼睛挺酷的,現在我也有了。”
聞折月記得那隻被分屍的鬼,頭和身體分離,沒有眼睛。
因為他,墨夙離變成了這樣。
一股比悲傷更深重的情緒席捲而來,聞折月的手在抖,心也在抖,他扶住墨夙離的臉,與他額頭相貼,字字句句浸滿了血:“都怪我。”
明明他想保護好墨夙離,可卻一次次帶著墨夙離以身涉險,上次是在玉海明沼,這次又是天下第一宗。
聞折月無比後悔,他就不該讓墨夙離跟著他踏上那座橋,在墨夙離說很危險的時候,他就該強硬地將墨夙離留下。
墨夙離當初離開他是對的。
“不怪你。”墨夙離很認真地糾正他,“是這個祭壇有古怪。”
坦白說,他進入祭壇後很舒服,那是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舒適感,除了接住聞折月的時候受到了波及,他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就連修為也沒有消失。
仔細感受一下,境界似乎還有所提升。
“這個祭壇在排斥我的左眼,就像是……”墨夙離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他絞盡腦汁,遲疑道,“就像我的左眼不是我的。”
聞折月按住他的後頸,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可以再解釋一下嗎?”
“你,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太溫柔了,感覺聞折月下一秒就能抱著他喊“寶寶”。
墨夙離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意思就是這個差點把你弄死的祭祀對我來說是個機遇,我的修為提升了,除了左眼遭了點罪以外,感覺非常好。”
祭壇和他丹田裡那朵花相似,早在黑霧頻頻示好的時候,他就隱隱有了猜測。
墨夙離想,大概是潛意識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