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向晴想了想,也覺得這樣比較有趣。負責掌舵的船長或許有他的路線規劃, 但就像她不會拆穿路崢準備的驚喜一樣, 什麼都不問,交給別人安排,有時候會更快樂。
所以她也不問了,沒頭沒腦地轉開話題, 「我好像醉了。」
醉了的人通常都不說自己醉了, 所以她沒有醉, 只是在裝醉, 邏輯通。
「那我們回房間吧。」路崢立刻道,「夜裡風涼,你又喝了酒,別吹壞了。」
向晴笑了起來, 挑他的刺, 「我是紙做的嗎, 還會吹壞?」
路崢已經站起來扶她, 心想雖然不是紙做的,但在他心裡,卻總覺得她好像很需要自己照顧,哪怕明知道她有心性、有實力、有運氣,完全可以一個人活得很好,卻還是改不了這樣的念頭。
又或者,並不是她需要他照顧,而是他需要照顧她,所以就希望她是柔弱的,能多多地依靠自己。
他審視著自己的內心,一邊伸手扶著向晴站了起來。
像是察覺到了他心裡的想法似的,剛剛說自己不是紙做的的人,這會兒又黏糊糊地貼在了他身上,好像沒有他扶著就站不穩,走不了。
路崢索性攬住她的肩,半扶半抱地推著她往前走,也替她遮住從海面上吹來的風。
但走了兩步,向晴又忽然停下腳步,「我的花。」
路崢於是又折回去拿了那束花。
不過,花的主人似乎也沒有多惦記它,任由路崢拿著它,回到房間之後也沒管,自己去洗澡了。
路崢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本來是想找個瓶子來插花,事實上他也確實找到了,並且將那隻玻璃瓶拿了過來,但打算往裡面裝水的時候,他遲疑了片刻,又放下了瓶子。
他在沙發上坐下來,拿起那捧玫瑰,沉思良久,才將它放在桌上,然後取出符紙,開始擺陣。
他打算將這束花煉製成法器。
這樣,這束花將永不凋零,永遠芬芳,可以一直裝飾在他們的家裡。
路崢以前是不太擅長煉製法器的,但後來為了教向晴,倒是頗為鑽研了一番。路崢的氣運不夠溫和,其實不太擅長煉製法器,玫瑰作為材料也太過脆弱,好在不需要新增什麼特別的功能,也不用在材料上刻繪法陣,所以煉製還算簡單。
很快路崢就擺好了法陣,他坐直了身體,觀察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想想他以前還曾經嫌棄過向晴不務正業,什麼東西都想做成法器,現在自己折騰起來,倒是樂在其中。
但路崢並不討厭這種變化。
他接納向晴為他帶來的所有。
……
向晴其實只有三分醉意,但是在浴室裡被熱氣一蒸,頭腦便開始昏昏沉沉,三分醉意也變成了五分。
不喜歡自己身上沾著的酒味,她在浴室待的時間就略微長了一些。直到路崢折騰完了那捧玫瑰,注意到她已經進去很長時間了,而且一直沒有動靜,有些擔憂地過來敲門,向晴才擦乾身體,裹上浴袍出去。
門一開,氤氳的熱氣就迫不及待地往外撲。
路崢正好站在門口,被濕漉漉的熱氣撲了一身,感覺自己整個人似乎都跟著變得潮濕了。
緊接著他才看到了向晴。
她沒有擦頭髮,濕淋淋的頭髮一綹一綹地貼在頭皮上,還在往下滴水。水珠沿著她的下頜與脖頸墜落,流過鎖骨,隱入浴袍之下。她身上的浴袍也只是胡亂地裹著,隨手繫了帶子,看起來很不成章法,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面板,以及下面兩節修長筆直的腿。
整個人看起來亂七八糟的。
路崢視線追隨著一顆水珠,喉頭不受控制地滾了滾,連忙抬高視線,落在向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