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回來了!
皇后回宮的動靜並不大,因為這會兒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了李定宸那件事上,倒是沒人在意這一點小小的變化。
雖然在宮外其實也並不自由,但那畢竟是城郊,風光與宮中大相迥異,再回到長安宮裡,越羅望著高高的宮牆,便不免生出幾分壓抑之感。不過沒等她除錯好心情,就得到訊息,陛下正在永和宮罰跪呢!
等問清楚發生了什麼,越羅真是哭笑不得。她才出宮幾天時間,小皇帝居然就能折騰出這麼大的陣仗來,真讓人不知說什麼好。
越羅利用更衣的時間思考了一下,然後帶著人去了萬年宮。
江太后這回氣狠了,甚至沒跟趙太后商量,就直接把李定宸叫過去罰跪,所以趙太后還在萬年宮中。
她已經得了訊息,只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勸。——在管教皇帝這件事上,趙太后一向不跟江太后這個親孃擰著幹,何況皇帝這回做的事,便是她也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了。傳揚出去,只怕會成為笑柄。
也該好生管管了。
等宮人來報皇后求見,她才想起來越羅是今日回來。一回來就來萬年宮,只怕是為皇帝求情的。
但出乎預料的是,越羅並沒有一見面就跪下求她去救人,看上去還算從容鎮定,讓趙太后內心微微點頭。若遇見一點事就大驚小怪慌慌張張,如何能主持宮務、如何能母儀天下?
兩人都沒提李定宸的事,說了一回宮外的新鮮趣聞,越羅這才似是不經意的提起浴佛節之事,“後日就是二月初八,兩位娘娘這裡可準備妥當了?”
“唉,”趙太后還是沒忍住嘆了一口氣,“我和你江娘娘如今哪還有心思出宮?”
“這卻又是為何?”越羅故作驚詫的問。
趙太后看了她一眼,猜不出她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但還是將事情說了一遍,而後又感嘆,“自古以來,可有宮人內侍上戰場的?皇帝這般胡鬧,軍國大事直如兒戲一般,只怕明日那勸諫彈劾的奏摺,就要把長安宮堆滿了。”
越羅安慰道,“娘娘只看到了此事的壞處去,卻沒看見好處。陛下一心為國事操心,雖然居於深宮之中,也為邊疆將士與百姓懸心,欲建功立業,安穩邊土,這份心意才是最難得的。即便方法不當,那也只是因為他不懂,也沒人教。他是皇帝,只要有心,想學什麼還不成?”
趙太后本來憂心忡忡,居然也被她這一席話說動。
其實皇帝固然荒唐,但跟那些昏庸殘暴的歷代帝王還是不同的。這練兵聽起來是兒戲,卻何嘗不是他心繫天下百姓的明證?只需好生引導,未必不是社稷之福!
但她旋即又搖頭,“到底還是太大膽了些。”這是李定宸沒有親政,若是親政了,豈不是真要去京營練兵?
越羅見她神色鬆動,便微笑道,“陛下性情衝動,行事少有思量,兩位娘娘一片愛子之心,責罰於他,也是應該。”
她先安了趙太后的心,而後話鋒一轉,“但……兒臣斗膽,有一言卻是不得不提醒兩位娘娘,無論陛下是什麼年紀,他畢竟是大秦天子。責罰自是應當,私刑卻不免有些欠妥。”
江太后動不動將李定宸叫去永和宮罰跪,見得多了,他那點兒本來就不多的帝王威儀,還有誰會在意?
趙太后面色一變,似乎想開口呵斥她大膽,但又深知越羅的話沒有說錯,一時之間竟僵持住了。她緊緊抓著越羅的手,盯著她看了半晌,才道,“好,哀家果真沒有看錯你。”
旋即便放開了手,面上露出幾分疲色,“你回去吧。”
越羅恭敬的告退,才回到長安宮,就停得有人來報,她離開之後,趙太后就去了永和宮,又過了一會兒,新訊息送來去,卻是皇帝罰跪的地方,從永和宮改成了奉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