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尚儀與黃尚宮不對付,早就看中了對方女官第一人、後宮大管家身份。奈何黃尚宮入宮早,洪範元年便入宮,先後歷經三朝,根基不是她能比。
而且葉尚儀是先帝年間入宮,當年備受先帝信重,甚至加恩她家人。這份榮寵,即使在所有女官之中也是獨一份。如今桓衍當政,曹皇后對她態度就有些微妙,始終更倚重黃尚宮,她才有所忌憚。
她這份心思明晃晃寫在臉上,自己也從不掩飾,黃尚宮難道就不知道?知道了,心裡就沒有芥蒂?縱然她年紀大了,自己也想退下來頤養天年,那也得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地退,而不是被人算計著拉下來。
所以馮姑姑覺得,要說服她,並非沒有可能。唯一可慮是黃尚宮一向重規矩,未必肯為這事破例。
她將這話一說,甄涼就笑了起來,“姑姑以為我們要做什麼?當然一切都按規矩來辦。”
馮姑姑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不過這按規矩,又是怎麼說?”
“我要見王女史一面。”甄涼說。
“這好辦。”馮姑姑徹底放鬆下來,“便是不找黃尚宮,我也能應了你。”
“後續事,還需黃尚宮配合。”甄涼笑著道。
馮姑姑點頭,又問她,“你想幾時去見那王女史?我這就可以去安排,你是否還要一些時間準備?”
“不必,見在就安排吧。”甄涼說,“拖得久了怕有變故。”
王女史既然能自盡一次,未必就沒有第二次。而且葉尚儀也絕不希望有人能從她嘴裡掏出東西來。世上哪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存在?
馮姑姑應了,留錢女史在這裡與甄涼作伴,自己親自走了一趟,過了大半個時辰才回來,道,“見下那邊沒人了,我讓人帶你過去。我這裡也要去見黃尚宮,希望一切都順利。”
“會。”甄涼站起身道,“對了,這裡有什麼吃?”
“怎麼突然問這個……”馮姑姑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怕是沒用過早膳就過來了。今兒事情多,沒有特意準備,不過大廚房要準備各宮份例,想必有剩。”她轉頭對錢女史道,“你去看看,挑一些好過來。”
錢女史答應著去了。馮姑姑已經跟黃尚宮定好時間,不能拖延,便留下甄涼自己走了。
不多時錢女史拎著食盒回來,甄涼開啟看了一眼,便又蓋上,將食盒拎在手中,“走吧。”
“姑娘不吃?”錢女史有些詫異。
甄涼朝她笑了一笑,“這不是給我,是給王女史。”
錢女史聞言,便不再多問,將甄涼送到尚宮局門口,碰上了過來接她人,這才自己迴轉。
甄涼提著食盒跟在這位女官身後,繞了一段僻靜遠路,來到了關押王女史地方。那女官在院子裡站定,側身讓甄涼獨自過去,一面低聲道,“屋子裡沒有人,你有一炷香時間。”
“我知道了。”甄涼微微點頭,面上擺出沉靜神色,拎著食盒推開了門。
正如錢女史所說那樣,王女史手腳都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聽到開門聲,她略微瑟縮了一下,視線下意識地避開,像是不敢看過來。
甄涼打量了一下,見她身上沒什麼傷痕,這才上前,將食盒擱在地上,“我來給女史送飯。”
一邊說,一邊開啟食盒。從尚食局過來路途不遠,食盒裡食物都還是熱,蓋子一開啟,食物香氣就瀰漫了出來。
王女史從昨夜到見在沒有一分鐘安穩過,至於食水,就更不敢想了。加上一夜未睡,之前還曾掙扎哭喊,又受了審訊,已然耗盡了體力,此時正是又累又餓又渴又困,聞到這香味,頓時胃痛不止。
甄涼卻沒有先給她吃飯,而是端起茶壺倒了一杯水,扯開她嘴裡塞著毛巾,將杯子遞到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