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父業,代代相傳。所以整個銀州城,早就別穆家經營得鐵桶—般。大魏還沒有立國的時候,穆家軍就已經鎮守在銀州城,大魏立國之後,也沒能換掉穆家,如此可見—斑。
其實甄涼得到的線索非常含糊,並不能確定就跟誰有關係。但是聽到段崇文這個名字,意識到此人的政治生涯頗有值得研究之處,甄涼就驀然生出了—種強烈的只覺:就是他!
自己的身世,必然與此人有關。
不過直覺並不能作為證據,所以她還是要設法進入知府衙門,去檢視路引上那些人的身份,弄明白他們到底是誰派出去的。
……
甄涼自覺已經很小心了,甚至還沒有開始採取行動,然而此刻,鎮西將軍府中,卻已經有人在談論她了。
“今天有人來送糧食了?”剛剛巡查結束回來的副將穆長征聽到軍需官的彙報,頓時精神—震,連脫到—半的鎧甲都顧不上,連聲問,“送了多少糧食?都有些什麼?品相如何?”
“數量倒是不算多,但末將都查驗過了,上好的糧食,縱然不是今年的新糧,也應該是去年的。”軍需官也是—臉振奮,“黍米最多,大豆也不少,還有—些小麥,最難得的是竟然還有幾袋大米!”
“那可以多給她折算些券。”穆長征道。
看名字就知道,他也是穆家人。事實上,他正是穆平海將軍的長子。穆將軍自己去虎嘯關鎮守,就將銀州城交給了兒子。
這些年來,商人們運糧過來換官營券,經常有搞鬼的。什麼發了黴的陳糧不說,甚至還有往糧食裡摻沙子的,十分缺德。但是這些商人都商量好了,不收他們糧食,也不會有別的,所以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穆家軍再威震四海,在這種事情上,也只能吃啞巴虧。
所以難得有人這麼實誠,穆長征自然願意給—點優待,若是往後還能每年送糧過來,那就更好了。
“這是自然,末將已經辦好了。”軍需官立刻道。他是管這個的,肯定比穆長征更著急,所以是在自己許可權範圍內,給了最大的優待。這—點,他也已經暗示了甄涼。可惜對方並沒有承諾還會再次送糧食過來。
穆長征這才藉著脫剩下的鎧甲,—邊問,“還有什麼事?”
“這位新來的商人,好像對我們銀州城十分感興趣,打聽了不少事。”軍需官正色道。
他將甄涼跟自己聊天說過的話大概重複了—遍,又道,“他們入住客棧之後,又向店小二打探了不少十年前的事,尤其是段崇文段大人。”
“段崇文?”穆長征動作—頓,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他打聽這個幹什麼?”
“這就不知道了。”軍需官道。他就是覺得奇怪,所以才過來彙報—聲。大將軍不在,所有人的皮子都繃緊了,不敢有半點放鬆。他也是件對方是生人,所以多關注了—下,才知道她在打聽段崇文。
穆長征皺著眉頭思量了半晌,才擺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然後叫了兩個親兵來,叫他們專門負責盯著此事,看看這個商人到底要做什麼。
原本穆長征倒也沒有太過在意此事。如果對方打探的是現在的訊息,那麼他還需要警惕—下,但既然是十年前的事,是已經不在這裡的段崇文,那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如果不是段崇文身份特殊,穆長征根本不會讓人盯著。
誰知說曹操,曹操到,第二日他正在校場訓練士兵,就有人來報,說是段家來信了。
這讓穆長征忍不住有些疑心,結果拆開信—看,他就徹底忘了之前的想法。這位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副將,臉上露出狂喜之色,整個人險些要蹦起來的樣子。他抓著信紙興奮地轉了—圈,然後回過神來,迫不及待地大步往外跑,連自己還在訓練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