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遠遠地看到向晴扶著老教授上了車,夫妻倆才收回視線,默默無言地回了家。
家裡也是一片冷清。
自從龍……不對,現在她應該是姓向了,自從向紅魚離開之後,這個原本美滿的家就變成了這樣,叫人沒滋沒味的。夫妻倆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似的,到最後甚至有些抗拒回家了。
他們依舊每天跟向紅魚保持著聯絡,但除了第一次之外,誰都沒有提過他們再去向家看望向紅魚的事。
就連譚青萍邀請他們參加向紅魚的亮相晚宴,也被兩人以不合適為由拒絕了。
向紅魚想回到向家,是人之常情,他們可以理解,只是不知為何,父女、母女之間的關係,卻似乎正在變得微妙。
這種微妙無法用語言來表述,就連夫妻倆也避免去討論它。
而在這一刻,夫妻倆站在光線昏暗的玄關裡,面對著一室的冷清,忽然冒出來了一個之前從未有過的念頭:如果向晴願意回來,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原著裡,向晴從頭到尾都很抗拒抱錯這件事,更不願意認他們,夫妻倆對她的觀感自然也很差。但這一次,向晴離開向家之前的那番話,卻讓夫妻倆頗有觸動。
誠然因為抱錯,向晴取代了向紅魚向家千金的身份,得到了更好的物質條件,但他們對向紅魚,卻也是毫無保留的付出。反而是向晴,在向家的生活似乎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美好。
這讓他們對向晴隱隱生出幾分歉意。
這會兒發現向晴離開向家之後,過得似乎並不壞,甚至還認識了林教授這樣的人物,兩人自然免不了會想,小魚固然是很優秀的,但如果向晴在這個家裡長大,也絕不會比她差,甚至會比她更優秀也說不定。
畢竟同住一個家屬院那麼多年,龍紅魚可從來沒有入了林教授的眼。
這個念頭在心裡鼓譟著,最後,馮雪妃忍不住開口,問道,「向晴怎麼會認識林教授?」
「我怎麼知道?」龍振國說。
馮雪妃就推了他的胳膊一把,「那你回頭想辦法問問呀!」
「知道了。」龍振國表面上不耐煩地答應,實則自己心裡也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十分好奇。
似乎是又有了新的目標,當她們開啟燈,再看到屋子裡熟悉的陳設時,那種失落冷清的感覺彷彿都淡了幾分。馮雪妃迅速地換好鞋子,往廚房走去,「好久沒做飯了,今天就在家吃?」
「好。」龍振國也沒有直接回書房,而是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開啟電視機,看起了新聞頻道。
……
大學也是一個小小的人情社會,龍振國沒費什麼力氣,就打聽到了向晴跟林教授的關係——當然這也是因為對方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兩邊都表現得大大方方,不怕人打聽和議論。
原來是有人給林教授發了一篇很有靈氣的文章,作者就是向晴。林教授看過之後覺得很有意思,竟生出了收學生的興趣,便在旁人的引薦之下,跟向晴認識了。
「這說的是向晴?」聽到丈夫轉述的原委,馮雪妃有些不敢置信地問。
龍振國嘆了一口氣,「或許不只是我們不瞭解那孩子,向家夫妻也不瞭解。」
他說著,從公文包裡取出自己影印的文章,遞給馮雪妃,表情複雜地道,「你也看看吧,是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失職,耽誤了孩子。」
馮雪妃雖然是個舞蹈演員,但跟龍振國結婚多年,文學素養也不錯,至少一篇文章的好壞是能看出來的。
她低頭翻閱這篇文章,看著看著,鼻尖一酸,眼淚就湧出來了。
這是一篇向晴以第一人稱寫的自己的故事,結構緊湊、語言詼諧、情感動人。但只有真正認識她、知道她本人經歷的人,才能讀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