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不等向君明和譚青萍做出反應,酒店經理已經面色微變,連忙喊道,「不,不能報警!」
「為什麼不能報警?」向晴立刻做出抓住了對方把柄的樣子,「難不成你們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經理急了,「向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
「你閉嘴!」向君明反應過來,連忙呵斥了向晴一句。
向晴也面露不滿,「爸!」
「晴晴,」譚青萍連忙抓住她的胳膊,先朝丈夫數落了一句,「你兇她做什麼?我們晴晴今晚受了那麼大的驚嚇,你這個當爸爸難道就不心疼?」
說完了,才又轉過頭,拍著向晴的肩膀說,「你爸爸也是著急,你別生他的氣。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爸爸媽媽來處理,一定會讓他們給個交代的。但是報警,訊息洩露出去,對公司,對咱們家都沒有好處……既然你沒事,就不能把事情鬧得太僵了,明白嗎?」
她說話總是柔聲細語,氣息舒徐,解釋的話也更容易讓人聽進去。
見向晴面色鬆動,譚青萍才道,「好了,嚇壞了吧?你先回家去休息,好好睡一覺,別的就不用操心了。」
說著又轉頭叮囑文莎莎,讓她跟向晴坐一輛車回去,說是陪伴,其實無異於監視。
向晴也不在意。
她手握原著,自然早就知道,向晴這唯一的「好友」,也是向家夫妻安排在原主身邊的眼線。她暫時不打算跟向家翻臉,自然也要留著這個人,關鍵時刻,說不定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至於現在,她也確實迫切地需要一個安靜且獨立的空間,去思考和整理一切。
再說,向君明和譚青萍懶得應付她,她其實也懶得應付他們,於是假裝憂心忡忡地叮囑了幾句,就被文莎莎拉走了。
文莎莎顯然並不知道吊燈的事是向家自導自演,所以一路上還在真情實感地安慰向晴——她當時站在距離舞臺最近的位置,是實實在在地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這會兒喋喋不休,與其說是安慰向晴,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這也讓向晴省了應付她的功夫,只要嗯嗯啊啊附和一下就行。
車子很快就開回了向家的別墅。
文莎莎是向家千金的好友,又經常整天跟著原身,在向家自然也擁有一間客房。今晚向家夫妻未必會回來,她當然要留下來看著向晴。
不過兩人也沒在樓下滯留,很快就各自回房了。
關上房間門,向晴沒有立刻放鬆,而是舉著手機,按照網上教的方法,在整個房間裡排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隱藏攝像頭之類的存在,這才鬆了一口氣,癱倒在懶人沙發上。
在腦海里將這一晚的事從頭過了一遍,直到此時,向晴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幾分驚悸。
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四肢如同用力過度一般微微發顫,心跳得彷彿下一瞬就能從嗓子眼裡蹦出來,腦袋更是一陣接一陣的眩暈。
向晴抬手遮住眼睛,放鬆身體,等待這一陣的情緒褪去。
她這個人是這樣的,遇到的事情越大,就越冷靜,等一切結束了才去後怕。
說不上是好還是壞,但關鍵時刻能救命。
好一會兒,向晴總算是緩過來了,她慢慢從沙發上坐起來,視線掃過手心,忽然一頓。
剛剛用來遮臉的那隻手,沾了不少亂七八糟的顏色,向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化妝品。這讓她心下忽然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連忙站起身,幾步走進衛生間。
向晴站在洗臉池前,無言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身上的禮服和首飾都很閃亮,但此刻向晴的注意力卻一點兒都沒分給它們,而是緊盯著鏡子裡的那張臉。
她的臉上畫著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