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
經過一陣怪異的沉默,徐升問湯執:“你在幹什麼。”
湯執當然不會對徐升說實話,過了片刻,回答他:“不在幹什麼”
徐升又靜了很久,才用湯執幾乎聽不到的音量,問:“還有別人嗎。”
湯執把手上的液體抹在肚子上,自暴自棄地對徐升說:“一個人。”
“明天幾點?”他問徐升。
他的呼吸不再那麼急促了,聲音還是不穩,也懶得再掩飾。
徐升沒有馬上回答他,隔了幾秒,忽然改了主意,他說:“現在接你行嗎?”
湯執說“嗯”。
掛了電話,湯執坐起來,下了床,去浴室衝了個澡,換了一套衣服。
剛給席曼香發完簡訊,說出門有事,徐升就到了。
湯執走下樓,看見徐升的車停在不遠的地方。
徐升自己開的車,坐在駕駛位,降下副駕駛的車窗,對湯執說:“上車。”
湯執坐進車裡,扣好安全帶,轉頭看徐升。
“這麼快。”湯執說。
湯執聲音很輕,沒再像剛才接徐升電話時那樣喘氣,說話也很正常,但用詞讓徐升覺得自己被嘲笑了。
徐升幾乎懷疑湯執是故意的,故意讓徐升緊張,逼徐升說完不會再來,就立刻再來一次他家樓下。
他從湯執在的小區開出去,湯執問他:“去哪裡?”
徐升說:“我家。”
湯執和徐可渝的離婚協議,律師一個月前就準備好了。
徐升拿到時正無暇抽身,放在了書房抽屜裡。
說來很巧,拿到協議的第二天,江言收到了湯執的簡訊。
江言收到的當下就告知了徐升,徐升做了十分可笑的事,想近半小時,想給湯執回信的內容。
或許怎麼回覆,湯執會改變拒絕再和徐升見面約會的態度,留出少許空隙,給徐升一點可能。
發出訊息後,徐升等待了幾個鐘頭,湯執勉勉強強地回給徐升一個表情。
就像今天徐升來找湯執所經歷的一樣,湯執勉強地被徐升擁抱了,勉強送徐升下樓,看徐升在他勉強失態,露出無辜的、被徐升傷害的樣子,最後在電話裡發出徐升熟悉的、有時會夢到的聲音。
徐升沉默地開了很長的路,湯執都沒再開口。徐升也沒有從湯執身上聞到不純潔的味道。開到近山腳下時,徐升感到自己失去了真正繼續對湯執生氣的能力。
不管是兩個月不見面,還是一小時不見面,再重新面對湯執,徐升都只是想把他永遠留在身邊。
駛入大門後,徐升注意到湯執的目光移向了他外祖父從前住的地方。
大門口停著幾臺搬家用的卡車。
“他們是在搬家嗎?”湯執總算開口問徐升。
“嗯,”徐升對他說,“我也要搬。”
“徐謹把地抵押了。”徐升告訴他。
湯執馬上轉頭看向徐升,問徐升:“你搬到哪裡?”
徐升瞥他一眼,知道這種語氣不大好,還是反問湯執:“你關心嗎?”
湯執不說話了。
但過了一會兒,湯執又問了他一次:“到底搬到哪裡啊。”
湯執的語氣柔軟得讓徐升沒有脾氣。
徐升在山道轉彎,對湯執說:“暫時搬到市區。”
湯執“哦”了一聲,快到徐升家的時候,他問徐升:“最後搬到婚房裡嗎?”
徐升停了車,轉頭看他,湯執有些慌張地把眼神移開了,就像萬分後悔問了這個問題。
可能是因為車裡熱,湯執的臉頰泛起淡粉,他轉頭看窗外,假裝什麼都沒說。
徐升猜測湯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