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轉眼看他,湯執沒有太多情緒地看著他,可能是因為徐升沒回答他,他覺得尷尬,又補充說:“我昨天看她背影,感覺跟你很配。”
徐升盯著湯執的眼睛,產生了一種微弱但很怪的、難以形容的情緒,過了幾秒,連他自己都覺得過於生硬得反問:“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或許徐升確實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語氣,湯執被他問得呆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很輕地說:“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也不用這麼……”湯執好像沒有挑選到合適的詞,含糊地將句子收尾了,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轉頭去看窗外。飛機升空了。
他幾乎整個人趴到小小的舷窗窗邊,徐升看不到他的臉,將報紙理好了,低頭看了一眼頭版。
只是真的看不了幾行字,徐升又抬起頭。
湯執的脖子細長,也很白皙,閱讀燈的燈光照在他的耳廓和背上,讓身後很小的一塊空間變得靜謐柔美,變得和別的空間都不一樣。
湯執的依賴是無害的。徐升想。提問也是無害的。
可能是因為昨晚才把第一次給了徐升,所以對他們的關係產生了不正確的期待。
讓湯執清醒就好了,不必對湯執太壞。
飛機穿過雲層後,太陽出來了,湯執把遮光板拉了下來,終於不再看窗外了,盯著前面的螢幕發呆。
過了一會兒,徐升叫他的名字,他也很慢地抬頭,跟徐升對視,嘴唇微微張開,看上去有點不開心地問徐升:“怎麼了啊。”
徐升看了他一小會兒,對他說:“我還沒跟趙韶在一起。”
希望湯執能理解他的意思。
湯執愣了愣,“哦”了一聲,並沒有突然雀躍起來。
徐升又把根本沒看過的報紙給了他,說:“看完了。”
湯執接過來,看著徐升,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但是沒有說出口。
他低下頭,應該是發現徐升給他的報紙又換到頭版後,抓著報紙的手才很輕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他閉了一下也不算慢地把報紙疊好了,放起來,對徐升說:“我睡睡。”
湯執緊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過了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安安靜靜、不聲不響地把臉靠到了徐升肩膀上。
徐升垂眼去看,他離徐升實在是很近,嘴唇很紅,睫毛也很長。
小型客機的客艙位太狹窄,關了閱讀燈的空間太晦暗,徐升很輕地抬起手,碰了碰湯執的臉頰,再往下移,更輕地碰了一下湯執的嘴唇。
到了餐點,空乘輕聲細語地過來詢問,徐升想到剛才在休息室裡,湯執因為太困而錯過的那些喜歡的食物,決定等回溪城後、湯執睡醒了再讓他吃點東西。
因為湯執是個那種很容易餓的人。
下飛機的時候,湯執還沒有醒。
徐升肩膀被他靠得有些僵硬,他拿出手機,收到了分別來自徐鶴甫秘書,和一位與他關係不錯的集團股東的訊息。
費秘書告訴他,趙小姐改了電音節計劃,下週會按時抵達濱港。
股東則是訊息靈通,已經聽聞徐升下週將回濱港,想約徐升見一面。
徐升回了訊息,湯執終於醒了。
他和徐升下了飛機,坐上了回酒店的車。
汽車集團為他們安排的司機喜愛聽車載的廣播。
一上車,女主播正在播報下午猥褻案的庭審,一位關鍵證人突然在庭上翻供,否認了事發當日的證詞,導致庭審中斷。
司機罵了一句,湯執突然在前面開口,問司機:“請問可不可以換個臺?”
他的語氣很平靜,仿若只是不喜歡聽這檔節目。
徐升抬頭,看見司機側過臉,有些驚訝地看了湯執一眼,隔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