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那麼做了。
如果這一次不嚴懲、不讓她長點兒教訓的話,誰知道她以後還會不會再犯?下一次又輪到誰遭殃?會不會有其他的人也有樣學樣?
再說了,由村委來調解的話,什麼樣的程度才叫“嚴懲”?真的公平公正嗎?和國家立的法律一樣公正?
眾人皆陷入了沉默。
這時,宋秩已經將那兩個公安帶到了眾人跟前。
桃桃很高興,牽著黃豆的手,跑過去問他,“宋秩,你見過我冬生哥哥了嗎?我爸爸和紅豆的情況怎麼樣?”
現場所有的人立刻豎起了小耳朵,人人都想知道白正乾和紅豆怎麼樣了。
宋秩說道:“醫生說,你爸情況還算好,人是清醒的,腰椎也沒問題,就是之前斷了、又已經接好的肋骨又錯了位,建議住院治療半個月,情況好轉再出院。”
“我也和你爸聊過天了,他情緒也還算穩定,就是挺擔心紅豆的,也惦記著你們。”說著,宋秩朝著公安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說道,“我問過你哥和你爸了,他倆都同意報警處理。”
——聽說白正乾問題不大?
村民們齊齊鬆了口氣,畢竟白正乾在村裡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又聽說白正乾也贊成這事兒報警處理?
村民們又一想,白正乾是村裡的黨支部書記,本來就是村裡的一把手。他家出了事兒,確實不好由他自己來處理,清官難斷家務事嘛!所以報警處理也是正常。眾人便沒有先前那麼牴觸了。
躺在擔架上的白珍珠聽說大伯沒有大礙,又嗚嗚地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
唐麗人也鬆了口氣,突然又著急了,“宋秩呀,那我家紅豆呢?”
宋秩的表情有些凝重,輕聲說道:“我去的時候,冬生大哥說,醫生已經給紅豆做了檢查,初步診斷是嚴重腦震盪,脾臟破裂,外加耳膜裂傷,現在已經開始了治療。不過,我來的時候紅豆……還沒清醒。醫生說,三天內孩子能醒過來的話,問題就不大。”
眾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白珍珠緊緊地咬住了下唇,只覺得一顆心肝兒被狠狠地揪住。悔得她肝膽寸裂,又痛得她無以復加。
聽說紅豆還沒醒,唐麗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不由得一個趔趄……
站在她身邊的婦女們連忙扶住了她,紛紛說道——
“正乾嫂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可不能倒下啊!”
“紅豆吉人有天相,她不會有事兒的!”
“是啊,小孩子的生命力很強的,她很快就會醒過來!”
“嬸子,我叔又進了醫院,你可要好好的呀……”
白珍珠嗚嗚地哭了起來。
“伯孃,我對不起紅豆!也對不起大伯……我知道,我要是死了,得便宜的是我!我一了百了啦,可是大伯、紅豆和大嫂都因我而遭罪!伯孃,你開口吧,你說,要我怎麼辦?要生要死、要殺要剮,我都同意……只要能贖我的罪過!”
那一邊,兩個公安先向村長、村幹部和生產隊長、組長們瞭解了一下這個家庭案件的外圍情況。
白二嬸去拿了兩張小凳子過來,放在白珍珠的擔架前,請兩位公安坐下。
當下,就一個公安拿出了筆和本子負責記錄,另一個公安開始了詢問。
公安問:“姑娘,說一下你的姓名,年紀,幹了些什麼事兒。”
白珍珠答:“我叫白珍珠,今年十八歲。我上我大伯家去搶東西……我大伯攔著,我就……把我大伯推地上了,還把我的堂侄女兒給摔了……”
她態度極好,非常配合。
公安問:“你搶了什麼?”
白珍珠答:“一件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