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長相偏清秀,一臉的正氣。最重要的是,白姓在如意村裡可是大姓,半條村的人都姓白。所以村裡大多數的白姓男人都和老大老二一樣,一水兒的高個子、瘦長條身板,長條臉兒。
——老三老四卻生得又矮又壯,生了一副國字臉,兩人的頭形特別像。他倆比老大老二小了近十歲,可能是因為長年表情愁苦,倒比老大老二還顯老些。
這會兒老二老三老四剛從地裡回來,人人都把褲腿兒挽到了膝蓋上邊兒,光著腿杆子呢!
於是宗老們又看到,老三老四有著很明顯的羅圈腿兒,老二的腿雖然老皮皺皺、卻是筆直的,還是大長腿兒。
這……
宗老們的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大哥,啥子事哦,快點搞完了還要去上工。”老二說道。
老三、老四則一直盯著癱倒昏死在地上,腦門上還綁著條白布的陳菊香,以及跪坐在一旁哭天搶地的李翠兒。
陳菊香的手邊,居然還有塊他們老爹的靈位?
老四喝問,“李翠兒,發生了啥子事?”
李翠兒懼怕地看了白正乾一眼,又看了丈夫一眼,低下頭抽抽噎噎,“不關我的事……真不關我的事!”
白正乾嘆氣,吩咐桃桃,“桃子啊,你把事情說給你幾個叔聽。”
桃桃噼裡啪啦地說了起來。
她口齒伶俐,不過花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講清楚了。
老二:……
老三:……
老四:……
現場一片寂靜。
半晌,依舊是老四開了口,“她偷漢子?偷的還是親兄弟?”
老二明顯不相信,“不能吧?那會兒咱爹還沒死……”
頓了一頓,老二又有些生氣,“要是真的,那就是當時已經把咱爹給當成死人了!還不曉得咱爹是不是這個毒婦害死的!”
“老二!”
白正乾喝止,“爹怎麼死的,你我心裡都有數,不能說是陳氏害死的,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
老三問道:“大哥二哥,這是咋回事?沒聽你們說過的?”
老二恨恨地瞪著倒地昏厥的陳菊香,說道:“咱爹是被活活累死的!先是去陳家幫忙起屋,忙了三天三夜沒閤眼。回來以後陳氏又說孃家侄女要出嫁,要咱爹打傢俱。又是昏天暗地的給她侄女打完了傢俱,跟著就是秋收……”
“那會兒還沒解放,咱爹要是不幹,周地主家裡的那份長工活計就幹不了了,他捨不得一個月兩塊大洋的佣錢,死撐著又幹了幾天,終於捱不住,一頭栽進水田裡被嗆死了!”
說起往事,老二眼圈兒紅紅。
——老爹死的時候,大哥十三,他十一,老三五歲,老四才三歲。可陳菊香也是個不肯下地幹活養兒的,當時還吵著鬧著要回孃家去。沒辦法,白正乾只能站起來,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生活的重擔。
當然這也是因為陳菊香當時已經嫁了兩次,年紀也大了,找不到三婚的物件,陳家也不願意養她這個閒人,所以陳菊香沒能回成陳家。
再後來,陳菊香也四處打點兒零工,但她掙到的錢,一分也不會給四個兒子,哪怕她的親生兒子被餓得嗷嗷叫,她也堅持不給,只把錢和糧攢在手裡,每個月回孃家一趟,盡數交付。
啊對了,她平時吃用的,還是白正乾掙回來的。
聞言,老三老四對視了一眼,久久不語。
老四問白正乾,“大哥,你看這事要怎麼處理才好?”
白正乾看看老三、又看看老四,看著他們現在愁苦蒼老的模樣兒,忍不住又想起了他們幼時虎頭虎腦的可愛樣子。
那時他還是個少年,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