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飯再熱一熱,吃完就揹著書包快速離開。
明明住在一個屋簷下,但方盛皓很少看到宋秩。
後來,宋秩上大學了、參加工作了,逢年過節的總會來關家拜年、拜節。但他也從不在白天時分出現,總是拎點兒水果點心晚上來,東西一放下,不拘和誰說上幾句客套話就馬上離開。
在方盛皓的印象中,宋秩像臺沒有感情的機器。
他不願意跟任何人交往,把自己困在實驗室和圖書館裡,年紀輕輕卻暮氣沉沉,眼波如一潭死水,沒有期盼、沒有願望,大約唯一的念想,就是儘快逃離這個困身的牢籠。
現在的宋秩神采奕奕,他至少將八成以上的注意力放在白桃桃身上,她笑、他也笑,她皺眉,他也皺眉……
方盛皓看得很清楚,宋秩的眼裡泛著希望的光,甚至還有野心。
這還用問嗎?
那定然是因為白桃桃,才燃起的希望之光!
方盛皓心裡一陣酸楚。
這時,關慶白聊到了方盛皓的事業前途上,“盛皓啊,這次回來,工作單位都聯絡好了?”
關海龍的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方盛皓微微一笑,“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幾個意思啊?”關慶白問道。
——他對方盛皓懷有愧疚。不為別的,因為方盛皓是憑自己的本事留的城,但關海龍不相信,非說是他動用了關係。因為要爭這口氣,關海龍先是逼著宋秩交換了留城名額,然後又和方盛皓起了衝突,最後以關海龍摔下樓梯傷了腿、方盛皓和關海龍交換留城名額而結束。
如今方盛皓已經下鄉插隊三年,現在也是憑他自己的本事,調了回來。
方盛皓回答道:“就是……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得上了班、接了具體的任務以後才知道。”
“是外交部給你的調令啊?”關慶白問道。
方盛皓點頭,“是陳司長髮的電報,讓我和周子秋一塊兒回來的。這次組織上只點了我倆的名,想來……可能是隻有我倆懂日語的原因。”
宋秩若有所思地看了方盛皓一眼。
關海龍則關切地問道:“是新編制嗎?”
——方盛皓的生父是外交部官員,方盛皓大學學的就是英語和日語。畢業以後,他在外交部當了一段時間的實習生。工作分配下來以後,他在中央迎賓館裡燒鍋爐,成為一名鍋爐工人。
這種專業不對口的情況比較常見,畢竟人人都是共產主義的一塊磚,哪兒需要往哪兒搬嘛。
宋秩也一樣,大學一畢業就被分配到外地的供銷社當會計。但他是黃教授的得意門生,調令只是走了個過場,還沒到報到截止日期,就被黃教授給強行調了崗,留在理大當了講師。
不過,方盛皓的工作編制,後來被關海龍以斷了一條腿的代價給截胡了。
現在方盛皓回來了,關海龍又開始擔心:方盛皓會拿回被他霸佔的編制嗎?他會不會再次面臨下鄉的危險?方盛皓的新工作到底是什麼,會壓他一頭嗎?
方盛皓看了關海龍一眼,笑問,“你的腿好了?”
關海龍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桃桃也看出了方盛皓與關海龍之間的富含火藥氣味的對話。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以前是聽說關海龍斷了一條腿,可現在看來,他的腿不是好好的嗎?
算了,反正這事兒跟她和宋秩都無關!
關海龍不吭聲了。
關慶白慈愛地對方盛皓說道:“那什麼時候去報到啊?這幾天要是沒事兒呢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我今天已經去報到過了,單位也已經分了宿舍給我,呆會兒吃完飯我就走。”
說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