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梅?你餓了嗎?”
鄭雅梅的聲音傳來,“不餓。”
她嗓子啞啞的,語氣裡透著濃濃的緊張。
桃桃說,“我開一小會兒手電筒啊。”
她擰開了手電筒。
不大的空間頓時充滿了光明。
桃桃看了看身畔的兩個孩子——小飛白和弟弟面對面躺著,正呼呼大睡。小飛白的手,還以保護姿態環住了弟弟。
而燈光一亮,鄭雅梅第一件事就是檢視各個出口和通氣口,就怕哪兒沒關好門和蓋子,萬一暴露了行蹤可怎麼好?
桃桃看著鄭雅梅面上緊張又惶恐的表情,笑了笑,收拾了一下身邊的包袱,拿出了兩隻搪瓷杯,又找出了袋裝奶粉,倒了點奶粉在搪瓷杯子裡,又放了點兒白砂糖,然後懊惱地說道:“哎呀,也沒帶根攪拌用的勺子下來。”
她只好開啟熱水瓶,先是各倒了一丁點兒開水在杯子裡,不停地搖晃搖晃……
等到奶粉和白砂糖全都融在水裡以後,這才又倒了些開水進去。
衝好熱牛奶,桃桃遞給了鄭雅梅。
鄭雅梅都快緊張死了。
桃桃把熱牛奶遞給她,她搖頭。
桃桃堅持要給她,她也就接了過來。
桃桃又衝好另一杯熱牛奶,小小聲對鄭雅梅說道:“我要關掉手電筒了啊。”
鄭雅梅小小聲說好。
桃桃熄掉手電筒。
眼前雖然一片黑暗,但桃桃和鄭雅梅的手裡各捧著一杯熱牛奶,輕吹著、時不時啜飲一口濃香熱暖的甜牛奶,緊張慢慢消失不見。
桃桃問鄭雅梅,“雅梅,你和小俞以前就認識嗎?”
鄭雅梅,“不認識呀,我們大多數受訓多年,只出一個任務,出完任務以後就要回歸地方了,誰也不能認識誰。”
桃桃“啊”了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打聽這些的。”
鄭雅梅嗯了一聲。
桃桃又問,“其實我是想問,你和小俞一樣,身手很好、很能打嗎?”
鄭雅梅搖頭。
很快,她就意識到……在這麼黑暗的環境裡,桃桃是看不見的。
“我倒是會幾招擒拿。不過,真正要打架的話……還是不行,”鄭雅梅說道,“小俞跟我不一樣,我猜他是個特種兵。”
桃桃表示同意,“我看也像,你看他疊的那被子,一般人都疊不出來!”
鄭雅梅卟哧一聲笑了。
——俞柏住在大倉庫裡,桃桃和鄭雅梅每天進進出出地去拿東西,當然能看到俞伯的鋪蓋、行李和各種東西,總是被收拾的特別整潔。尤其是被子,方方正正疊得像豆腐塊。
聊了一會兒的天,鄭雅梅終於不緊張了,開始主動和桃桃聊天,“白姐,你說那些人……是不是馬匪?”
“我看是!”
鄭雅梅說道:“好像其中還有個女人,我聽到她說起你的名字了。”
桃桃點頭,“對!那女的是這村子裡的人,兩年前我剛來這兒的時候,跟她有些不對付。”
遂將王錐子的事兒說了。
鄭雅梅聽得直皺眉,“……她自己好吃懶做,所以就去投靠馬匪了?哎,她這麼這麼蠢?都已經解放這麼多年了,馬匪還能成啥氣候?搞不好這已經是荒漠上最後一批馬匪了。她在這個時候投靠他們,豈不是49年加入果軍?”
桃桃也說道:“其實我覺得她要是靠自動手幹活,豐衣足食,可能還更有尊嚴,比和馬匪一窩強多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的天,杯中的熱牛奶已經飲盡。
突然——
有人輕輕地敲了敲地下室的一面排氣孔,又小小聲喊道:“桃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