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木炭比柴火更金貴。白天的時候,桃桃會在溫棚裡放兩個炭盆,燃的是柴火,並不會把火燒得很旺,每隔兩三小時加一根柴這樣。
到了夜裡,就不能再燒柴火了。
因為白天隨時都有人看著,到了晚上,為安全著想,只燒木炭,燃盡就算……天亮以後再重新生火。
十一月初的天氣,西北已經入了冬。
剛過晚七點,就伸手不見五指了。
雖然天黑到目不能視,但遠遠近近的,俱是綠洲人家亮起的燭火,空氣裡還殘留著家家戶戶做過飯以後的煙火氣,以及大人罵崽的聲音、孩子哭泣的聲音、姐妹嘻笑的聲音、看家狗汪汪吠叫的聲音……
桃桃打著手電筒匆匆走進了溫棚,順著小路走到了炭盆那兒,先檢查一了下炭火,將燃到快熄掉的、已經從柴火變成一小根木炭的殘烣挾進鐵撮箕裡,又添了一塊新的木炭到炭盆裡去……
跟著,她拎著燃燒著的木炭回到了辦公室。
桃桃把火箱拖了出來,將燃得快熄掉的木炭放進炭盆,添了兩塊新木炭進去,然後將炭盆端進火箱裡,又拿出了小被子,蓋在火箱上。
接下來,她點著了兩盞蠟燭,將之立在燭臺上,還罩上了玻璃罩……
這時小飛白坐在廚房裡吃完了飯,乖乖巧巧地向石玉溪、鄧高雲打招呼,“嘟嘟(叔叔)、阿姨我七飽了,謝謝溪溪阿姨,溪溪阿姨堵(煮)飯熄火(辛苦)啦……”
說完,小傢伙就認認真真地地用毛巾擦乾嘴角,又洗了手,蹦蹦跳跳地跑出去找媽媽了。
石玉溪看向了鄧高雲。
鄧高雲捧著碗,垂著頭,雖然看不到他的臉色,但他的後頸燒得通紅……
想來也正為下午他在溫棚門口當著錐子嬸的面,說的那句“石玉溪是我物件”而感到難為情。
石玉溪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跟他說清楚的,“高雲,你怎麼能……”
鄧高雲,“我要是不這麼說,那個錐子嬸……她能生吞活剝了我!就算我拒絕了她,難保這村裡還有其他女的和她一樣,也對外來的知青抱有奇奇怪怪的心思!還有,你上課的時候……不也是一堆男人圍著你嗎?你覺得他們看著你的眼光很友善?讓你覺得很舒服?很自在?”
石玉溪:……
那確實是不舒服的。
但這樣不對。
石玉溪說道:“我本來就是已婚身份……”
鄧高雲打斷了她,“可你丈夫不在這兒!想騷擾你的人不會因為你說你已經結婚了,你丈夫在外地就放過你。”
石玉溪本想說桃桃不也是已婚、但愛人不在身邊嗎?
可轉念一想,她還真不能跟桃桃比。
畢竟生產隊大隊長蔣宏志和桃桃有舊,蔣宏志的媳婦兒和桃桃還是一個村裡長大的姐妹!
有了蔣宏志的照顧,這生產隊裡的人們對桃桃確實很好。男人們看著桃桃時,眼裡也沒帶什麼顏色;女人們看著桃桃時,也多是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鄧高雲說道:“玉溪,咱倆不屬於靈溪基地,這次咱倆在這兒過年純屬偶發事件。等明年開了春,我去了琅平,你去了鶴洲,還有誰認識我們?再過幾年他們壓根兒就不記得這事兒了!”
石玉溪:……
鄧高雲,“玉溪,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但我……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跟任何人說起這事兒,但也請你不要、不要在人前否認好嗎?我、我還真的挺害怕那些女人的。”
石玉溪正準備說些什麼……
桃桃在外頭喊道:“師兄,師姐!出來烤火啦!”
“就來!”鄧高雲大聲說道,然後匆匆扒完飯碗裡剩下的最後兩根面,又端起了湯缽問石玉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