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滿洲心中驚慌,正欲張口,卻被薛城主身邊的下屬以武器抵住了脖頸。
場內此時一片死寂,林辭升斷斷續續的聲音因此清晰可聞。
「那天,我去了秘境,半路遇到了魏滿洲,他謊稱懸崖處有靈藥,待騙我到懸崖後,便把我推了下去!」
「等我再醒來,就已經身處魔域。」
林辭升死死盯著魏滿洲,像是恨不得將他扒皮吸血:「跟魏滿洲做交易的人,挖走了我的靈根,我想跑,結果被生生拽斷了一條胳膊,毒打了一頓,丟到玄鐵礦場做了五年的奴隸。」
「那、那是我的靈根啊,」林辭升捂住凹下去的腹部,哽咽道:「再也沒有了,我、我永遠都是個廢人了。」
左長老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抱住徒弟,望著魏滿洲的目光逐漸變得陰狠。
林辭升握住左長老的手:「師父,我在魔域苟且偷生了五年,就是為了從地獄爬回來,為自己報仇。
左長老拍拍林辭升的手:「不怕,師父這就為你報仇。」
說罷,他站起身,裹挾著無盡殺意的一掌就朝著魏滿洲當頭劈下。
薛城主的下屬自然不能讓魏滿洲現在就死,在千鈞一髮之際攔下了左長老的攻擊。
左長老殺紅了眼:「讓開,我要給我徒弟報仇!」
蓬萊島島主這時也領著蓬萊島弟子趕了過來,制住了左長老:「冷靜點,現在事情的真相尚未可知,不可聽信他人的一面之詞啊!」
魏滿洲也從恐怖的殺氣中回過神,連忙抓緊機會道:「是啊,長老你想想,魂燈是不會有錯的,死去多年的人怎麼可能回來,一定是什麼邪術……對,一定是謝挽幽在用邪術搞鬼!」
謝挽幽語氣淡淡:「是不是邪術,讓他再點一次魂燈,不就能證明出來了嗎?」
「你閉嘴!」
魏滿洲簡直要瘋了,心中最深的秘密被當中披露,身上的人皮也被撕下,最底下的齷齪明晃晃暴露在天光之下,讓他如陰溝裡的老鼠一般倉惶不已。
心口的恐懼和憤怒如野草般瘋長,他怕,怕自己再也無法翻身,他恨,恨謝挽幽和林辭升沒有死在魔域裡!
癲狂之下,魏滿洲提起流澗,竟是要當眾對謝挽幽下手,謝挽幽腳步一挪,輕鬆避開,然而他這個動作,更是顯出了他的做賊心虛。
臺下的質疑聲更大了一聲,蓬萊島島主頭上的汗越來越多,下意識看向天元宗主的方向,天元宗主滿臉陰鷙地跟他對視了一眼,做了一個手勢,便別開了臉。
蓬萊島島主知道,這是要他放棄魏滿洲,速速平息這場亂象的意思。
可……可那是他的大徒弟啊!
蓬萊島島主嘴唇顫抖,遲遲沒有動作,恰在這時,謝挽幽再度開口:「當年被拐去魔域的受害者,可不只有他一個。」
一個宗主馬上擠上前,面帶焦急道:「還有人活著?裡面有我的瀟兒嗎!」
謝挽幽望向一個方向。
那裡,從魔域解救出來的人蜂擁而出,含著淚各自奔向自己的宗門。
大約十幾個人,都是封燃晝這段時間徹查魔域,從各個地方解救出來的。
十幾個存活者,看似已經很多了,然而被運往魔域的受害者,何止十幾個?
這十幾個人從前的天賦修為都不錯,否則也不會被蓬萊島看中,運往魔域,因此,他們在各自宗門的地位都在中上層。
各個宗門無端損失了這麼多人才,怎麼可能就此罷休,而沒有等到倖存者回歸的宗門也開始懷疑起宗內失蹤和死亡的那些弟子的真正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