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幽扶著他頭頂蜿蜒的剔透龍角,藉此穩住身形,任憑白虎帶著她在林中跳躍穿梭,只覺得十分刺激。
封燃晝顯然對這座山很是熟悉,攀到一定高度後,便帶著她走了一段平路,最後停在了一個懸崖旁邊。
站在懸崖邊看出去,視野變得無比開闊,遠處便是玄滄劍宗的雲海竹山,由於氣溫寒冷,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蒼茫的雪色。
謝挽幽從白虎的背上下來,站在崖邊往遠處看:「這裡的景色真不錯。」
她身後,化作人形的封燃晝走上前,同她一起望向天際:「剛來玄滄劍宗時,我最喜歡一個人在這裡發呆。」
謝挽幽轉過頭看他,封燃晝難得露出幾分懷念之色,帶著謝挽幽一同在崖邊那塊石頭上坐下後,說起了他的往事。
「我從神啟逃出來的那天,也是一個這樣的雪天。」
松樹上的積雪滑落了一部分,掉在地上,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響。
容渡回過神,看向進門的大師兄玄極真人:「大師兄,你怎麼來了?」
玄極真人在他對面坐下:「過來看看你,眼下你五師兄已經回來了,你為何還是悶悶不樂?」
容渡嘆出一口氣:「他回來得太突然了,我……總覺得不太真實。」
「不止你一個人,我和你其他師兄也何嘗不是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場夢。」玄極真人看向窗外:「你五師兄回來的這一天,倒是跟他第一次來玄滄劍宗的那一日很像……都是在這樣的雪天。」
容渡沉默了一會兒:「大師兄,我早前就想問了,五師兄是火系獸類,師尊怎會收他為徒?」
玄極真人笑著感慨道:「都是緣分啊。」
面對困惑的小師弟,玄極真人第一次說起了有關於五師弟的往事。
「他是被師尊從一群追殺他的死士手裡救出來的。」
大概是三百多年前,即將飛升的玄天老祖為平旱魃之亂,帶領四位弟子一同下山,恰在回宗之時,撞上百來名死士正在對一隻形態奇異的靈獸圍堵截殺,玄天老祖看出那群死士手段殘忍,絕非善類,便出手滅了死士,救下了那隻靈獸。
玄極真人還記得當時那隻靈獸傷得有多重,頭頂的雙角斷了一隻,渾身深可見骨的傷不計其數,可儘管重傷至此,被他們救下時,那隻靈獸的兇性依舊沒有減少半分,他過去檢視它的傷勢時,還險些被殺紅眼的靈獸襲擊。
被救後的靈獸並沒表現出信任他們的樣子,而是伏低身子,齜著尖牙,帶著滿身血跡,低吼著不斷後退,眼看它頂著這樣的傷勢還要逃跑,最終還是玄天老祖將它收入袖內乾坤,一併帶回了玄滄劍宗。
將它帶回去後的第一時間,他們自然想著為它治療傷勢,然而傷重的靈獸似乎對所有人都保持著巨大的警惕心,被放出來的第一時間,它便不管不顧地在殿內四處躲藏,把大殿搞得一團糟的同時,還把身上的傷口弄得再次崩裂,導致新流出的鮮血幾乎落滿了大殿的每一處。
玄極真人和他的三個師弟一起去抓,竟然都抓不住它,更別提給它上藥了,不得已之下,玄極真人最後只得腆著臉請來了玄天老祖。
玄天老祖以即將渡劫飛升的修為,總算摁住了那隻靈獸,他們這才得以趁機給它包紮上藥。
包紮完後,他們完全不敢逗留,急忙退了出去,為了防止那隻兇悍的靈獸逃走,暫時封鎖了大殿。
最開始的時候,它每日都極度暴躁地撞門,玄極真人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就坐在門外跟它說話,讓它躺著別動,好好養傷,並保證傷好了就把它放出去。
耐心地說了好幾次後,它好像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