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道人搖了搖頭,將腦海里不切實際的念頭拋之腦後,加快了腳步。
一旦讓心魔徹底佔據六師弟的心神,六師弟的道心必定會被徹底毀掉,到時他滿身修為,皆會付之東流。
玄明道人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
玄明道人走後,容渡將三個徒弟也一併趕了出去。
他現在就想一個人呆著。
謝挽幽走前,看起來還有話想對他說,容渡在心裡嘆氣,將謝挽幽單獨留了下來:「說吧。」
謝挽幽就試探著說了:「尊者,你收到信了嗎?」
容渡頓了頓,掀起眼皮,面無表情地問:「什麼信?」
「就是……」謝挽幽將手背在身後,目光遊移,莫名有點不好意思看他,支支吾吾地說:「碧霄丹宗的信。」可惡,為什麼她會這麼心虛……
「……」
容渡終於能確定了。
那封信裡的內容十有八九與謝挽幽有關。
這是最壞的情況,可壓在他心口的巨石反而落下了,容渡嘆了口氣,這件事明晃晃的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已經避無可避。
那封信現在正藏在他的袖中,容渡遲疑了片刻,將它拿了出來。
謝挽幽看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碧霄丹宗的信!
可容渡將信捏在手裡,像是沉思著什麼似的,並不急著拆開。
謝挽幽心裡其實已經掀起了驚濤巨浪,面上卻維持著鎮定,沒有開口催他。
畢竟,自己的徒弟已經拜別人為師這種事……確實挺打擊人的。
良久,容渡手指動了動,終究是拆開了這封信。
這次,他的情緒還算穩定,冷靜地將信中的內容全看了一遍。
容渡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謝挽幽心中忐忑,忍不住悄悄上前一步,想要偷瞄一眼信中內容,看看師尊究竟跟渡玄劍尊說了什麼。
然而她剛挪了一小步,就被容渡發現,警告般瞪了一眼:「鬼鬼祟祟的,站好。」
謝挽幽只得放棄偷看的念頭,規規矩矩地站直了。
容渡看到後面,竟然直接被氣笑了,一甩手,就把信丟在了一邊,別過臉不再看它,儼然生起了悶氣。
謝挽幽不知道師尊在信裡寫了什麼,竟然把渡玄劍尊氣成這副模樣,又好奇,又不敢問,急得她抓心撓肝。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容渡忽然開口問道:「你是怎麼拜入碧霄丹宗的?」
謝挽幽早猜到他會有此一問,便老實交代了:「我之前在人間時,去過碧霄丹宗名下的藥鋪,機緣巧合之下,我煉出了一顆丹藥,藥鋪的掌櫃很欣賞我,幫我治了傷,也將我的事告訴了碧霄長老。」
容渡頓了頓:「你身上的傷,是碧霄丹宗幫你治好的?」
謝挽幽點頭:「是碧霄宗主親自幫我重塑的經脈。」
容渡繼續問她:「你的經脈……是怎麼傷到的?」
說起這個,謝挽幽就回答得就有些謹慎了:「魏滿洲將我拐去了魔域,從魔域出來的時候,情況很危險,所以我……」
不用謝挽幽多說,容渡就能想象到,她被拐到魔域時,曾遭遇了多危險的境況。
他作為師尊,沒及時拉住謝挽幽,是他的失職,從這點看,他確實沒資格再去當謝挽幽的師尊。
如果沒有碧霄丹宗,謝挽幽恐怕永遠都逃離不了謝家,能不能撐到容知微和晏鳴殊找到她,還尚未可知。
碧霄丹宗將謝挽幽從苦難的漩渦里拉了出來,給了她重新修煉的機會,若他真的強行將謝挽幽扣留下來,容渡都覺得自己未免太過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