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幽摸了摸崽崽的小腦袋:「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然而真到了宗祠,謝挽幽卻被守衛攔住了。原來內門弟子如無要事,是不能進入宗祠的。
封燃晝作為玄天祖師的五弟子,進出宗祠自然不在話下, 這樣一來,最後就成了封燃晝單獨帶謝灼星拜見祖師爺。
對於靈獸幼崽,守衛倒是沒那麼嚴格,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放任封燃晝帶小白一起進去了。
宗祠內寂然無聲, 封燃晝抬步往裡走去,過往的記憶不斷浮現。
他還記得那一夜,躲在案幾下的他被玄天祖師發現,玄天祖師詢問他,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可他卻因言咒在身,無法將所有事情訴之於口。
玄天祖師似乎猜到了什麼,沒有再逼他,而是將手放在他的頭上,輕輕揉了揉:「罷了,說不出來就不用說了。」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善意地撫摸腦袋。
所以當玄天祖師重新打坐時,他從案幾下走了出來,遲疑地將虎首擱在了玄天祖師的膝上,想要再感受一次這種奇異的溫暖。
玄天祖師果然再次摸了摸他的頭,直摸得他後撇起了飛機耳,並且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而後,玄天祖師忽然問他:「你可願拜我為師?」
他驚異地抬頭,就見玄天祖師正溫和地看著他,神色中並無半點開玩笑的意味。
玄天祖師說:「你體內的火與玄滄功法相衝,我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大約只能引你走上一條正道,真正的修煉之路,恐怕還得由你自己去摸索。」
他沒有猶豫,當即同意了。
他沒有姓名,玄天祖師便為他取了一個。
「遇見你那日,火光幾乎照亮了整個天際,」玄天祖師撫摸著他的腦袋:「就叫燃晝吧,取我的姓氏『封』。」
那晚下了很大的一場雪。
立在窗前的玄天祖師在風雪中漸漸模糊了身影,最終變為了眼前的冰冷靈牌。
封燃晝靜默不語地看了那靈牌片刻,在蒲團上跪下,猶如玄天祖師還在面前,俯身一拜:「師尊,弟子回來了。」
謝灼星蹲坐在一旁,同樣併攏兩隻爪爪,虔誠地對靈牌拜了拜:「小白見過祖師爺。」
擺在高位的靈牌原本毫無變化,當謝灼星的稚嫩聲音落下後,靈牌上便流轉出一道淺金色的光暈,彷彿是在回應它。
封燃晝見此抿了抿唇,取過三炷香,點燃後,將這三炷香插進了香爐之中。
但就在下一秒,「噗嗤」一聲,這三炷香竟全滅了。
封燃晝目光微黯,垂手立在了香爐前,竟有幾分不知所措。
果然,對於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玄天祖師恐怕是十分不滿的。
不滿到寧願不要他供奉的香火。
謝灼星同樣看到了熄滅的香,見封燃晝遲遲沒有動作,疑惑地用腦袋頂了頂封燃晝的手,小聲提醒他:「狐狸叔叔,沒有火啦。」快點重新點火呀。
封燃晝摸摸它的腦袋,垂下眼道:「再點火也沒用了,我做了錯事,祖師爺不會再用我的香火。」
謝灼星呆了呆,飛到他肩上,跟他一起看著祖師爺的靈牌,歪頭想了想,認真說:「那狐狸叔叔,你試試跟祖師爺道歉吧,只要你誠實地承認錯誤,祖師爺說不定就會原諒你了。」
封燃晝半是自嘲道:「有可能嗎?」
他已經背棄了正道,這些年來,他殺人無數,自覺愧對師尊的教導,又何來的臉面去求得師尊寬恕?
但他最後還是重新跪了下來。
無論如何,他還是想給玄天祖師一個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