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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柔軟的大床上醒來,雙眼盯著棕色的木製天花板,然後猛地坐了起來。
你下意識抬起手想看看時間,手腕上卻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你皺了皺眉,翻身下了床。
出門時恰好碰到了午後領你進來的小姑娘,她滿臉笑容地跑到你面前,離得這樣近,你竟覺得看不清她的臉,只覺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不停地在說話。
“夫人,您終於醒了!下午……將所有的花都種下去了!現在正是賞花的好時候呢!快過去看看吧!眼看著春末了,下一次看到這樣多這樣漂亮的花兒可就得等明年啦!”
她興奮地將你拉到前院裡,你們站在長長的廊亭下,四周的天空似乎在一瞬間暗了下來,然後廊上的圓筒狀吊燈也都亮了起來,這裡的燈比宏府的明亮許多。你倚靠在圍欄上朝院子裡看去,原本空蕩蕩的庭院裡種滿了各種各樣各式顏色的鮮花,連被他們刨出來的地面都鋪上了新鮮的草坪,那些鮮花被四周包圍的明燈照亮,你突然覺得,如果在這裡的話,你一定能把雷薩的模樣看清楚吧?
你伸出手,虛虛地在空中劃了幾道,白天種花的男子捧了一束新鮮的花束遞到你身邊。
“夫人,這束花送給您。”
那小姑娘白了他一眼,語氣不善道:“什麼時候輪到你給夫人送花了?要送也是先生送啊。”
那男子撓了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就是先生安排的啊,說他沒回來的日子裡,也要每日一束鮮花地給夫人送來。”
“對啊,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們兩個同時期盼地看向你,你突然覺得喉嚨被棉花塞住一般,哽咽著發不出聲音。
他們還不知道雷薩出事了嗎?也是,這裡訊息閉塞,他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他們見你不說話,也識趣地轉移了話題,那個小女孩兒說:
“先生在屋後面的籠子裡養了好多毛毛蟲,看著真嚇人!我沒見過那麼醜的蟲子,身上又綠又紅,還長著長長的毛!爬起來的時候,咦~噁心死了。”
“你懂什麼?先生說了那是他的研究,你懂研究是什麼意思嗎?”
“是什麼意思?毛毛蟲就是毛毛蟲,還能變成花不成?說起來我就氣,有一天我去後面澆花,看到那些可惡的毛毛蟲不知怎的爬出籠子,把先生種的花都吃了個乾淨!”
“你這個豬,毛毛蟲不能變成花,但是可以變成蝴蝶,你懂不懂啊?還有那些花,本來就是種給它們吃的……”
你覺得他們好吵,話裡的內容也很令人不適,什麼滿籠子毛毛蟲,那種畫面只是想想渾身就要起雞皮疙瘩了,你搓了搓胳膊,站起身來。
“什麼時候吃晚餐?我餓了!”
兩個人終於停止了爭吵,另一個人急急忙忙地將你帶到前廳,另一個人則跑到廚房傳飯。
吃過晚飯後,你躺在床上,不知為何又想起他們剛剛在後院裡說的話。
毛毛蟲會變成蝴蝶,毛毛蟲……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穿西裝的男子,他站在一座明亮的圓形房子前,眼神熱烈地看著你。
雷薩養毛毛蟲,實際上是想養蝴蝶嗎?那它們什麼時候能變成蝴蝶呢?
是什麼樣的蝴蝶,黑的、紅的、綠的、白的還是……藍的?
你將手放在胸前,突然摸到脖子上掛著一顆橢圓形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顆被封在透明水晶裡的蟲蛹,你將它舉起來放在燈下,透過薄薄的蛹殼甚至能看到裡面已經成型的蝴蝶模樣。
……賽……賽姬。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這樣一個名字,你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想起這個名字來,你仔細回憶自己的前半生,似乎從未遇到過一個叫賽姬的人。
像是一個女人的名字。你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