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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久之前的另一邊,克里斯與雷薩在醫院中分別醒來,是菲奇在三小時後帶人衝進了雷薩的家中,將他們送到了醫院。
克里斯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第一時間坐了起來,他將手伸進口袋裡,很快又拿了出來。他忍不住抬手捏住眉心揉按,只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把夢裡的情景帶入到現實中來。
臨別前他將你的內褲揣進了兜裡,這件事克里斯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如果不是夢中身體不受控制,他絕對不會參與到那場荒唐的性事中。
還有雷薩,他究竟是和自己一樣無法控制身體還是說他本來就抱有那些叛道經離的想法?
他突然想起什麼,從床上起來,在病床趴著睡覺的費裡聽到動靜,立刻醒了過來,他還有些懵然,抬腳追上克里斯的腳步。
“克里斯先生,您醒了?身體感覺……”
“我很好,費裡。帶我去雷薩的病房,我有事找他。”
費裡用力點頭,將克里斯帶到了隔壁病房。
雷薩靠在病床上看書,聽到動靜,卻連頭也未抬一下,只招呼來人隨便坐。
克里斯對費裡擺了擺手,費裡便安靜地推了出去,還替他們合上了門。
克里斯走到病床邊坐下,低聲問雷薩:“雷薩在哪?”
雷薩疑惑地眨眨眼,終於抬眼看向自己的哥哥:“克里斯,你在說什麼?”
克里斯深吐一口氣,放棄了這種直接的詢問方式。如果雷薩的第二人格足夠機敏,肯定不會在他面前主動暴露的。
最重要的是,雷薩並不知道自己有第二人格,如果讓他知道自己體內還有另一個人格,事情恐怕會變得更復雜。
他無法判斷雷薩的異常舉動是基於他自己的意願,還是被第二人格所控制。
他開始懊惱於自己這些年過分專注於權利的鬥爭,反而忽略了至親之人的感受,如果雷薩受到無法逆轉的傷害,那麼他這些年努力爬上頂峰又有何意義?
克里斯沉吟片刻,再開口時便只問雷薩身體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雷薩笑了笑,說自己沒事,只是睡久了有些頭暈。
克里斯抬眼看向雷薩,突然問他:“雷薩,你還記得母親小時候經常唱給我們聽的搖籃曲嗎?”
“嗯?當然記得。”雷薩說著還哼了一小段,不過有些走調,他笑了笑,問克里斯:“怎麼突然提起母親?”
“我最近總是夢見她。”
“這樣嗎……克里斯,你還恨她嗎?”
雷薩問出口時,克里斯腦海中竟浮現出你對他歇斯底里的指責的畫面,雖然夢中的他為你的言語所震撼,可現實中卻並不認可。
並非不認可你的想法,而是現實中的故事與夢中恰好相反,比安奇夫人在離開中國回到義大利繼承遺產時,擔心兩個孩子會影響她的名譽,於是主動放棄了他與雷薩。
克里斯從不覺得自己憎恨比安奇夫人,只是被拋棄的那一瞬間,失去了對母親所有的依戀與期待罷了。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比安奇夫人一直來信想要見他與雷薩,他都沒有回應。
留在比安奇夫人身邊未必能比現在過得更好,但是扔下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帶著五歲的弟弟獨自面對這世間的險惡,實在太過殘酷了些。
在見識了無數爾虞我詐之後,克里斯早已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冰冷無情的機器。
倘若再早幾年遇到你,聽到你所說的那些肺腑之言,他恐怕真的會相信比安奇夫人有自己的苦衷,也會就此原諒她。
可是現在,他連恨都沒有了,何談原諒?
克里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順著雷薩剛剛哼過的那段繼續唱了下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