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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黛特意強調過,這是他們志怪話本子火遍全長安的第一步。
他倘若再胡亂了事,寫出滿篇叫人看不懂的字跡,不僅會辜負江白硯的故事,還把他們的賺錢大計扼殺在了搖籃裡。
所以,他必須一筆一劃、一撇一捺, 全都投入十二分的認真。
施雲聲:……行。
然後又瞪江白硯一眼。
施雲聲忿忿地想, 雖然這樣寫字很累很麻煩, 但施黛只是靈光一現,懷著想讓他練字的好意, 才讓他謄錄話本子。
她沒有壞心思,自然也沒有錯, 錯的,是這個打擾他們堆雪人、還說些恐怖故事嚇唬人的傢伙。
手腕被施黛輕輕按摩,若有若無的痠痛感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惹人沉溺的舒適。
施雲聲任由她捏著,不知不覺,眉宇間戾氣消退。
罷了,今日就當大發慈悲,勉強幫幫她吧。
“志怪話本的熱潮,應該在新年期間。”
施黛滿心期許:“等江公子的故事被完善潤色、集結成冊,一定能賣得很不錯。”
以今天這種模式,既能完美髮揮江白硯的才思,又可以督促她弟弟認真練字,誰看了不說一箭雙鵰。
阿狸:……
或許,這叫拉著他們倆共沉淪。
之後的三天過得風平浪靜,直到第四日清晨,當施黛揉著惺忪睡眼踏入膳廳,在孟軻身旁望見一襲青衣。
睡意瞬間散去大半,施黛展顏笑開:“爹!”
——眼前正是從極北之地捉妖歸來的施敬承。
這是個清雋儒雅的中年人,眉目柔和,風骨亭亭,因身著青衫、脊背筆直,透出韌竹般的挺拔出塵。
施敬承是出了名的好脾氣,面上多數時候含著笑,不似刀客,更像飽讀詩書的書生。
唯獨那雙眼,旁人只需凝神看上一瞬,便能察覺其中鷹隼似的鋒銳之意。
殺氣不顯,銳意暗藏。
“黛黛。”
施敬承笑道:“快來讓我看看,在鎮厄司當差幾日,可有累瘦了?”
施黛小跑到他身前:“您去極北才更累吧。北方的大妖實力如何?爹爹有沒有受傷?”
她剛穿來的那幾天,施敬承還沒動身前往北地。施黛透過與他的相處,覺得這是個隨和寬厚、對子女極為疼愛的父親。
現在回憶起原主的全部記憶,對施敬承就更加親近。
“你爹我身子骨好著呢,沒受傷。”
施敬承笑笑,變戲法般抬起右手,掌心張開,現出一塊瑩白剔透的玉。
“這是極北山巔,被封凍數百年的天山玉。”
施敬承將白玉遞給她:“握著有些涼,當心。”
施黛道謝後接過,指尖觸到白玉表面,果然有股清寒之意迅速漫開。
仔細看了看,才發現玉石上竟有淡白色寒氣升騰縈繞,源於極北寒冰的多年浸潤。
施敬承身為鎮厄司指揮使,常常輾轉多地降伏大妖,每去一個地方,都會給家裡人捎回大大小小的當地特色。
到現在,施黛臥房裡擺滿了火山口的淬火石、江南的春山畫卷、南海瀛洲的海市雜物,甚至有千年鳳凰妖的幾片尾羽。
就,有種錯覺,她爹降妖除魔之餘,其實在九州四海公費旅遊。
“好了好了。”
孟軻笑著催促:“用早膳吧,快涼了。”
施黛最晚來膳廳,此刻其他人都已落座,想必也收到了施敬承的禮物。
“我聽說,黛黛、流霜和白硯已成一隊。”
施敬承道:“黛黛資歷尚淺,可有給你們添麻煩?”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