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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還是來了。那瓢潑大雨砸下來,淋溼了整個夜晚。
即便是漆黑一片,也還是能看清頭頂上的烏雲。
裴宥坐在落地窗前,看那向來養尊處優的弟弟,連平日裡自己開車都不甚樂意的人,竟會在這樣糟糕的天氣和積水成灘的地面上,落下他矜貴的腳。
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外套落在了車上,襯衫的一角被雨淋溼,也要撐起傘來把林昭的手牽住。
裴宥看見他神色不悅,壓著怒火在說著些什麼。
而林昭的表情卻很輕鬆,輕輕搖了搖他的手臂。
那人便真不再說話了。
面前冷掉的純牛奶已經凝固出一層軟膜,可裴宥還遲遲不能回過神來。
“怎麼會想去喝咖啡?”
林昭說:“不是喝咖啡,是喝牛奶。”
裴辭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他怕她晚上睡不著。
車身隱入車流,等待堵車的漫長間隙裡,裴辭突然問她,今天怎麼樣?
“挺好的。醫生讓我常來。”
其實保不齊有訛錢的嫌疑,畢竟裴辭一下子砸了這麼多錢,明擺著在告訴人家,我很有錢還很好騙,對我的人好一點。
診所百分百的服務態度讓林昭覺得驚恐,但也真的從中感覺到自己在恢復。
“那你就常去。不用考慮錢的問題。”
她眨眨眼,“會算在我的欠款裡嗎?”
前面的車突然急剎,裴辭猛摁了一下喇叭。
他看過來,眼神是嫌棄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
有時候林昭也會很佩服他,明明是在說軟話,但這張臉還是拽得像別人得罪了他哪裡,還是十惡不赦的那種。
“你欠我的,如果要還,這輩子都還不完。”他說,“所以你別想了。”
他的意思是,欠一輩子吧。
林昭嘆了口氣。
這人的嘴。
估計地球爆炸了,裴辭的嘴還在。
車廂沉默下來,林昭問他:“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裴辭從來不和她分享那些事情,她也從不過問,但如果真如裴宥所說的那麼嚴重,林昭還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擔心。
只是她擔心的不是裴辭真的輸掉這場角逐,而是他若無其事下的壓力。
“我能有什麼事情沒和你說?”
他的側臉線條鋒利,分明的下頜線連著喉結,漂亮到鬼斧神工。
林昭盯著那沉靜的面容看了一會兒,默默地把剩下的話咽回去。
真正察覺不對勁,是下班回家時常能看見裴辭開始。
“你回來的好早。”
“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林昭走進廚房,把東西放到水池裡,“我買了牡蠣和排骨,你今晚想先吃哪個?”
他說排骨。
從沙發到廚房,不遠的距離被他走得無聲無息。林昭早已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和偶爾沉默,只是折蔥花被他從後面抱住的時候,心裡還是產生了一瞬間的刺痛。
“怎麼了?”
有些事情就算裴辭不說,也會有媒體走漏風聲。
即便還沒到登上新聞頭條的地步,但她知道,或許離這一天不遠了。
而他不願坦白的顧慮究竟是什麼,林昭沒有那麼強的好奇心。
“家裡好像沒有醋了,你委屈一下,吃紅燒的好不好?”
她什麼都沒問。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林昭。”裴辭摸著她纖細的手腕,一遍又一遍,沿著筋肉的軌跡,像在她身上探索什麼,“如果我不是裴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