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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俗套的告別,林昭沒忍住笑出了聲。
醫生作勢想要拍她的腦袋,卻和抬腿上臺階的裴辭對上了視線。
儘管自己憑藉種族優勢略高他幾分,心裡還是有些羨慕對方年紀輕輕就修煉出了駭人的氣場。
只好摸摸鼻子表示心虛,然後在林昭的揮手中送她遠行。
這麼多年了。
醫生的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
原來那些“一見鍾情”、“一望而終”,都不是騙人的。
林昭問他晚上想吃什麼,說她讀研的大學附近開了一家很好吃的東南亞菜,上次房東生日和他們去過,鮑魚吸滿了冬陰功湯底,你應該會喜歡。
裴辭卻有些興致缺缺,丟下一句“你安排吧”,便靠窗小憩。
林昭知道他肯定是累了,匆忙飛過來,匆忙把她虐待一頓,還要陪著來看病。
“早就說了不用你操心。”她小心去扯他的長睫,小聲嘀咕,“你總是多管閒事。”
裴辭眼睛都沒睜開就能精準扣住她的腰,狠狠捏了一把,聽她求饒才說,“都能頂嘴了。”
她從前可沒這個膽子。
林昭說,“現在不一樣了。”
“嗯?”
“現在我可是你的太太。太太不能頂嘴嗎?”
有那麼一瞬間心跳沒剎住車,撞在肋骨上砰砰作響,他心裡高興,嘴上卻說,“都還沒辦婚禮,也沒領證,算什麼太太?”
林昭不惱,湊上去,“那你會反悔嗎?”
“你手上的戒指價值兩千萬,就算我反悔了,你也血賺。”
她聽得皮肉發緊,牙齒打顫,想馬上脫下來還給裴辭。
難怪他這樣怕自己賣掉!
結果都還沒挪動一毫米,就被人摁住手放到腿上。
他勉強睜開眼,語氣疲憊,“好了,讓我睡一會兒。”
林昭便讓他乖乖牽著不動了。
車輛偶爾駛過隧道,帶來短暫的昏暗,而後又重新給予即將降臨的夜色。
下過雨的傍晚很乾淨,連晚霞都是濃墨重彩的純粹,碎光鑲著雲層的邊緣,月亮悄然呼吸。
車外是壓城的浪漫,車內是屬於他們的羅曼蒂克。
裴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只是再長的時間都始終有一個人在場,他便沒和那些光怪陸離計較,任由自己墮入休閒的倦怠裡。
一直到林昭搖著他的胳膊,說今晚吃糖醋排骨。
他才發現車輛停在les門口,準裴太太要親手給他做飯。
林昭確實是個會過日子的人,為了一根小黃瓜都要和aldi的售價做五分鐘對比,匯率算了半天,才拿定主意。
裴辭以前是見不得這些的,陪她逛超市總是會發著火把她看多一眼的東西丟進購物車裡。
他惱火林昭的省吃儉用,總是反覆確認自己是不是給她錢給少了才會讓她這樣節儉——要知道她家境優渥的那段時間,林大小姐還是非賓利接送不上學的公主。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以前她省錢是因為不敢花,現在她省錢是為了持家。
雖然裴辭並不覺得自己的財產會坐吃山空。
“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林昭在看速食產品包裝的時候回頭問了句,如果行程匆忙吃不完只能丟掉。
裴辭卻說,“隨你。”
她回頭看他,滿是迷惑的樣子。
末了捂上嘴巴,語氣驚恐。
“你終於被踢出族譜了?”
林昭這樣惶恐不是沒有原因的。
畢竟在她心裡裴辭就是個叄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掛名經理,好事沒為裴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