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酒度數低,不辣,還帶點甜。”
張鶴鳴接過,一口喝了,咂摸了下:“有點像果酒。”
那大媽見陸是臻二人進來了,招呼道:“小郎君,我們這兒還有其他酒!”說著選了架子上一罐酒,豪爽地拍開封泥倒了一碗,“小郎君試試這個。”
蘇雅兒也勸,陸是臻推辭不過,抿了一小口意思一下。
但這一小口,也足以要命。
隔著帷帽的紗,陸是臻感覺眼前的景物忽遠忽近,扭曲成蛇,他心頭警鈴大響暗道不妙,下一刻便失去意識歪倒在地。
“我若是被言敘哥扒皮,你可得替我求情!”馬車上,尤錦顏無可奈何地瞪著蘇雅兒。
蘇雅兒看著被藥暈的陸是臻,笑道:“哪有機會求情,我直接被我娘掐死了都。”
“你真是……”
蘇雅兒拍拍尤錦顏的肩膀安慰道:“好閨蜜,生不同寢死可同穴。”
尤錦顏無語地扶額,“那……他呢?”她指著被誤傷的張鶴鳴為難道。
“待會找個客房隨便找地方把他放一放。說來奇怪,哥哥的人不知是被誰攔下了,連後面的護衛竟都沒跟來。”蘇雅兒疑惑道。
“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蘇雅兒挑挑眉,無所謂道:“只是哥哥的一群暗衛而已,又不是哥哥出事了,若是哥哥暗衛都解決不了的,我去也解決不了……而且……”她凝眸細思,“我總覺得侯府被扯近皇家的局了,這個時候我離京城這個漩渦的中心越遠,父兄行動起來顧忌應是越少。”
尤錦顏看著蘇雅兒一臉正經的樣子噗嗤一聲笑出來,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可拉倒吧,還不是貪人貨郎好顏色!”
蘇雅兒矜貴地扶了手雲鬢上一枝斜插的簪,“亂說,我怎麼可能貪他好顏色?”她輕慢又嫵媚地笑了下,“我是貪他身子。”
“你這妮子!一點不害臊!”
馬兒忽然停蹄,車身一頓,蘇雅兒身子往前一傾,她沒有用身體去抵抗這股力道,順勢趴到昏迷的陸是臻懷裡,瞧著他凌厲富有攻擊性的俊美容顏,侃道:“今兒得到你,本小姐也不算白白出來走一遭。”
下了車,蘇雅兒隨手給了馬伕幾個碎銀,“他們喝醉了,你幫我把他們搬上去。”
“好嘞!”車伕爽快地拿了銀子辦事。
蘇雅兒要了最好的房,在三樓,她率先邁步指揮車伕把陸是臻搬上去,尤錦顏跟著把張鶴鳴送到另一間房。
途徑商追睡的二樓,尤錦顏聽見屋內傳來頻繁咳嗽的聲音,他那一副病體,這一路應該很不好受,但路上從沒聽他抱怨或訴苦半句,跟著陸是臻他們隨行隨停,像個普通少年一樣騎馬、搬東西、背食物和水,有時候看得出陸是臻想照顧他一下,但他總是不著痕跡地拒絕,似乎對他額外的關照是一種侮辱。
可聽他咳得這樣撕心裂肺……
尤錦顏顰眉,凝視著昏黃燭光映在房門上的瘦削身影,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