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福跟在主子後面走進來。
大虎說道,「有話在外院說,娘親還沒起床。唉,娘親也捱了打,漂亮白嫩的臉被抓傷了,若毀容了,可咋整。」
說到後面,都有了些哽咽。
二虎也吸著小鼻翼說道,「娘親心疼我們,昨天哭了好久。我和哥哥好後悔,不該打架,不該惹她傷心。小娘子臉皮兒薄,還讓她跟我們一起打群架,讓那麼多人看到,很難為情的。」
兩個小子越說越難過,嘴巴癟了起來,眼裡包著淚花。
他們是真的難過了,後悔的不行。
謝明承俯身看看孩子臉上的傷,在他看來不算嚴重。說道,「現在知道了,要保護娘親,也要講究策略。你們還小,有些事交給大人處理。至於你們娘打群架,為母則剛,她是為了保護你們,沒什麼難為情的。她臉上的傷過幾天會好,不會毀容。」
兩隻虎聽了,心裡總算好過些,同時用右手抹了一下眼睛。
他們還沒梳頭,頭髮垂下,謝明承分不清大虎二虎。
問道,「你們誰要當左大將軍,誰要當右侍郎?」
兩個孩子又同時摸了摸頭髮。
大虎說道,「我是大虎,要當左大將軍。」
二虎道,「我是二虎,要當右侍郎」
謝明承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春叔和賀叔不好請謝明承去內院,賀叔開啟當門房的那間屋,躬身說道,「謝大人,請屋裡坐。」
春大叔趕緊跑進垂花門,衝著臥房那扇小窗叫道,「姑奶奶,姑奶奶。」
韓莞的聲音,「什麼事?」
春大叔道,「謝世子來了。」
「謝明承?」
「是。」
韓莞一下坐了起來,說道,「不許他進內院。」
春大叔道,「哥兒陪他去了門房。」
韓莞馬上穿上衣裳,把頭髮簡單在頭頂挽了一個卷,插上兩根銀簪,在銅盆裡洗了一把臉,素顏走出上房門。
既然他來了,正好說一說合離的事……說不定,他就是來送合離書的。
賀嬸匆匆跑進來,輕聲說道,「姑奶奶,我去倒夜香的時候,看到好幾個男人蹲在在街口,有一個就是站在咱家門房外的那個人。」
韓莞「哦」了一聲。
八成是謝明承怕兩隻虎夜裡出事,派來保護他們的。
賀嬸又問,「奴才讓蜜露去倒茶?」
韓莞點點頭。
走出垂花門,韓莞看見賀叔和一個穿戎裝的青年男人恭敬地站在門房門前。
她走進門房,見謝明承坐著,兩隻虎站在他兩邊一步遠的距離,既不親近,也不疏離,三人說著話。
韓莞比較滿意兩隻虎的態度。之前她講明瞭,不阻止他們和謝明承見面,卻不可以太過親熱,讓謝明承產生誤會。
謝明承扯著嘴角沖韓莞笑了一下。或許他面對韓莞不自然,也或許昨天韓莞罵他罵的難聽,反正他的笑很不自然,有些皮笑肉不笑。
韓明承也覺得自己這個笑不好,又嚴肅下來,指著旁邊的椅子說道,「坐。」
韓莞坐下,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
時隔一年多,這人又有了變化。上年,他像個睚眥必報的毛躁小子,而今天,氣質、眼神、舉手投足……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更硬朗了一些,也貌似穩重多了。不知是官當大了的原因,還是這一年多遇到了更多改變他心性的事。
韓莞不太喜歡跟過於硬朗或者貌似太過強勢的人打交道。
她問道,「送合離書來了?」
謝明承沒想到韓莞問這事,愣了愣,臉色陰沉下來。
來之前他還充滿了期待。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