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好好地不回家去旅遊?慎怡,你是不是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跑到多遠的地方去工作呢,回趟家很麻煩嗎?想旅遊什麼時候不可以?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
晚上在家吃飯的時候,慎怡給家裡人打了通電話,被罵得遠遠拿開手機。
瞥見紀則明淡定的表情,她開了擴音放到桌上。
原本只是想拉個人墊背,怎知紀則明竟然在鋪天蓋地的說教裡拿起了手機。
“阿姨。”
慎怡的筷子就著碗壁上的兩顆米,撥來撥去,心都要跳出來了。
即便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做自己的共犯,她也仍然緊張不已。
她媽媽一聽到稱呼,語氣立馬轉變。
“則明……”
後面的話紀則明都出去說了,慎怡眼神黏著他,卻並沒有跟上來。
她坐著吃飯,還剩兩口的時候紀則明回來了,指著她的碗讓她吃完。
“我媽怎麼說?”
紀則明不會和她說這些,他只說:“解決了。”
慎怡也並不是真的想聽,很多時候與其說好奇過程,只是為了削弱結果到來前的不安。
目的達到,她也就鬆了口氣。
不過又立馬嗔怒起來。
“都怪你,非要出去玩。”
他也不辯解,認罪,“嗯。”
慎怡便興沖沖地開始做旅行計劃。
辦公室閒聊的時候聊到類似的話題,她順便說了一嘴,同事聽了還很驚訝。
“將近年關我都快忙死了,你還有心情出去旅遊。”
“怎麼沒心情呢?”
能夠遠離父母,遠離催婚,遠離家長裡短,多幸福。一想到又能繼續逃避問題,慎怡都快樂死了。
她意識得到這種心態不對,但偏有紀則明暗中慫恿她,慎怡有時候信不過自己的選擇,但對紀則明的判斷總懷有信任感。
過來借印表機的已婚前輩聽見了,嘆了口氣,“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
“不像我,有兩個家庭要照顧。孩子今年過年還要辦週歲宴,忙得像個陀螺。”
同事不想聽她的抱怨,問慎怡,“那你決定好去哪裡沒有?”
“還在看。”
她想找個路程不需要太遙遠、好吃好玩、能夠最大程度逍遙時間的地方。
“我之前有個親戚度蜜月去了雲南,我看他朋友圈照片還挺漂亮的,冬天去正好,可以看海鷗。”
“雲南?”慎怡隨手在紙上寫下兩個字。
“對啊,而且我親戚說那邊可多人拍婚紗照了,你可以問問你家那位有沒有這個意向……”
已婚前輩笑,“人慎怡都還說自己要結婚呢,拍什麼婚紗照。”
同事攤手,“拍了也不一定要結婚啊。”
“……”前輩被噎,什麼也沒說,給同事豎了個大拇指,拿起溫熱的一沓紙走了。
慎怡見摸魚結束,把新拿的一堆資料搬到桌子上,壓住了剛才寫下“雲南”的那張紙。
同事還在滔滔不絕:“你要是去的話記得給我帶特產哦?期待你的朋友圈。”
也不知道她是說婚紗照還是打卡照,慎怡笑了下就沒回了。
下班的時候媽媽又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大概內容就是你要胡來我管不住你,但別老是靠著紀則明就無法無天,說到後面又說起工資,說她一年賺的還不夠花的。
“慎怡,你有沒有自己攢錢,哪怕攢一點留著結婚啊?”
她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從小也是衣食無憂的。特別是在她高三之前。
慎怡沒什麼存錢的概念,現在被問到,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