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乾身體,穿上了展慎之給他的黑t恤,看了一眼鏡子,發現這原來是上都會區科學與戰術學校的校服,胸口縫製著藍色的校徽。
展慎之的生活比喬抒白從前想像中簡樸很多,t恤洗得微微發白了,布料很舒服,大概是一件作戰服,如果展慎之穿,肯定是緊身的。
只是喬抒白太瘦小,t恤套在他身上,便成了寬鬆款式,還能遮住大腿根,喬抒白乾脆光腿走出去。
房間裡,展慎之坐在床上,盯著電腦螢幕,好像在瀏覽什麼資訊。
他抬頭看見喬抒白光腿走出來,微微愣了愣,全然沒有仔細看,便拿著自己的衣服去洗澡了。
喬抒白的心情怪異得變好了,默默坐到了展慎之床上,把被子抖開,搭在盤起的腿上。
警員宿舍的燈亮得死白,被子微微粗糙,是深藍色,有一股展慎之身上那種很乾淨的味道。
彷彿連摩區渾濁的空氣,都能被這氣味淨化得清澈。
展慎之的電腦沒有鎖屏,喬抒白看了一眼,似乎在給馬士島區那個叫龐正奇的警官寫郵件。讓喬抒白覺得他的確是個很認真的人。
實際上,喬抒白雖然嗜賭,卻不是會用身體冒險的型別。如若今天是別人表現出對喬抒白有意,喬抒白絕不會這樣試探。
喬抒白心裡清楚,除了展慎之是個讓人甘於冒險的誘人靠山之外,更多是因為他知道展慎之和其他人不一樣。
對於一切想做的任何事,喬抒白只要看到一線希望都會去賭,從來不需要多高的機率;唯獨展慎之,喬抒白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即便真的對自己有好感,展慎之也什麼都不會做。
展慎之是少數的喬抒白不會害怕的人,像一種光明的因子,沒有陰暗、暴力與嘲弄,只有純粹的潔淨。
雖然有時可能太過潔淨了一點。
沒想多久,展慎之出來了。
他穿著和喬抒白一樣的t恤,和也印著戰術學校校徽的寬鬆長褲。上衣的布料果然把他的軀體勒得很緊,肌肉的形狀都清晰可見。
喬抒白坐在床上,仰起臉叫他:「展哥。」
他「嗯」了一聲,沒看喬抒白,左手拿毛巾擦著頭髮,右手臂垂著,麥色的手背上有幾根凸起的青筋,一直延伸到小臂。喬抒白臉頰無端開始發熱,往床裡面挪了挪,說:「展哥,你坐。」
展慎之便坐下了。
他把頭髮擦得半乾,毛巾掛在一旁的椅背上,喬抒白看著他的背,手不自覺抓緊了被子,沒抓兩秒,就被側過臉來的展慎之看見了。
「緊張?」展慎之問他。
喬抒白馬上鬆手,搖頭說:「沒啊。」
展慎之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像在笑喬抒白似的。
這時候,喬抒白的手機突然震了,是安德烈打來的電話。
喬抒白立刻拿起來,給展慎之看螢幕,討好地說:「展哥,那我開外放。」
他接聽電話,安德烈的聲音從擴音筒裡傳來:「你去馬士島區了沒?」
「……還沒有呢,」喬抒白髮現比展慎之更沒禮貌的人出現了,「我可能下週才有空。」
「怎麼還沒去,是不是缺錢?我給你錢。你馬上去。」
他的措辭實在太沒有情商,喬抒白尷尬地看了展慎之一眼,連展慎之都開始皺眉頭,喬抒白馬上開口:「不是,俱樂部不好請假。」
安德烈語氣也不高興:「好吧,給錢也不行嗎?」
「不行,」喬抒白儘量耐心地解釋,「你也不想我被開除吧。」
安德烈嘟噥了幾句,又說:「我做出一個軟體,這周把馬士島區所有上線了的影片監控都識別了一遍,沒找到我姐姐。不知道是避開了攝像頭還是有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