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令五點半就解除了,但街上還沒有行人。
不知道還要在這鬼地方待多久。喬抒白想,總不至於要待到耶茨毀滅吧。
他想得入神,連展慎之出來都沒注意到。聽到展慎之在他很近的地方問:「在看什麼?」
他立刻轉頭看去,展慎之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儀器,遞給他:「這是掃描器。」
可能是怕他跟不上,展慎之教得很仔細,如何掃描攝像頭,如何在攝像頭的拍攝下挾持監控,如何改造影片。
不過喬抒白一下記住了,當下給展慎之複述了一遍。
「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進地下會所,」喬抒白當然沒忘記他對展市長的承諾。
「不急,」展慎之說,「曾茂會給你的房間裝攝像頭,代表他對你還有戒心。」
喬抒白嗯了一聲,說謝謝展哥,想拿東西離開,不知怎麼,展慎之又一次叫住他:「你右眼上還有亮片。」
浴室的鏡子不夠亮,喬抒白洗了很多遍,可能仍舊沒把妝洗乾淨。
他閉起眼睛,用手背用力抹了幾下,問展慎之:「還有嗎?」
「有。」
喬抒白有些挫敗,剛想繼續抹,展慎之靠近他,低頭用拇指抵在他的右眼皮上,很輕地擦拭了幾下。
展慎之的手熱得讓體溫很低的喬抒白想要像抱熱水瓶一樣抱住,是一種很隱秘的溫度,不會在公共場合見到。
很奇怪的,喬抒白想到了咪咪。
市長家裡的大少爺,新聞常客展警司當然和跳舞女郎咪咪不一樣。喬抒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他的臉也變熱了。
他向後躲了躲,展慎之說:「好了。」
背著包離開展慎之房間,喬抒白去敲金金的門。
金金過了一會兒才來開,她穿著浴袍,頭髮睡得翹起來,打著哈欠對喬抒白道:「白白,你怎麼這麼早啊。」
喬抒白坐在沙發上,等金金收拾完畢,他們一起下樓走出酒店,有三輛無人計程車停在門一側。
微風吹過來,金金搖頭晃腦地裹緊外套:「好冷喔。」緊緊貼在喬抒白身邊。
他們上了一輛計程車,金金還沒清醒,小雞啄米一樣打了會兒瞌睡,把頭靠在喬抒白肩膀上,她太困了,所以沒有問關於喬抒白和誰睡的事,讓喬抒白鬆了一口氣。
這天晚上,新的跳舞女郎開始作為替補角色登臺。
有兩位女孩兒不太熟練,沒扣好高空扣,險些造成舞臺事故。
喬抒白十分後怕,馬戲舞會結束之後,喬抒白很少有地把女郎們留下來,開了五分鐘的小會,再次講了安全須知。
他剛剛講完,曾茂的助理來了,說曾先生出院了,叫他去吃宵夜,帶著喬抒白往電梯走。
喬抒白本在心中想,是不是要去俱樂部外頭吃,沒想到助理帶他到一樓後,轉到另個拐角,進入一間平平無奇的空房間,用卡刷開了牆壁,帶他進入了他未曾想過這麼快會進入的地下會所。
喬抒白上一次是走秘密逃生出口進去的。只進去一次,就差點被人認出來,此後便未曾再下過樓。
地下會所燈光昏暗,一位女郎穿著裹身長裙在臺上唱情歌,遮著簾子的卡座滿了一小半。
曾茂在其中一個卡座等著喬抒白,還有俱樂部的其他幾個管理員也在,包括路淳、勞森在內。
他們面前的茶几上擺滿了酒,身旁站了一排漂亮女孩。
見喬抒白進去,路淳的臉色十分難看,嘴角抽搐著,撇開了目光。
酒部主管勞森倒是對喬抒白笑了笑。
喬抒白對幾人問了好,在角落坐下,一個喬抒白沒見過的女孩兒捱到他懷裡來。喬抒白有些侷促,她便給他倒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