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市一位名流的小兒子,比喻霽大幾歲,從小一起長大,念同一間私校。
和喻霽不同的是,張韞之在家不被重視,也不想爭權奪位,學醫畢業後,回宜市辦了一家醫院,生意口碑都還算不錯。
他是喻霽最好的朋友——張韞之很懷疑,整個地球七十億名人類,只有他聽過喻霽的真心話。
喻霽跟他開口,他不能不幫。
第二天十點,張韞之從家裡出發,往黎山開。他停到喻霽特意給他空出來的車位上,一下車,便看見喻霽站在地下室門口他招手。
喻霽穿件黑色的t恤,黑色運動褲,赤著腳,探頭探腦,一副準備去作奸犯科的派頭。
“你來啦,東西帶了麼?”喻霽迎上來,小聲說,“他早上燒退下去了,就剩三十七度了。”
張韞之去後備箱拿了箱子,合上箱門,問喻霽:“你家阿姨來打掃的時候沒發現?”
“我起了個早,把他塞後院空置那個狗屋裡去了,”喻霽沒回頭,陳述,“等阿姨走了才拖回來的。”
“……”張韞之沒什麼想說的了,默不作聲地跟著喻霽上了樓。
站在保姆房門口,喻霽站定了,手按著門把,回頭對張韞之道:“提前介紹一下,他叫溫常世。”
說罷,他推開了保姆房的門。
張韞之跟進去,只見一名高大男子昏睡著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大被子,一隻手被喻霽拷在床頭羅馬柱柱上。
醫者仁心的張院長忍不住瞪了喻霽一眼,譴責道:“用得著這樣麼?他不是傷了麼?”
“以防萬一嘛。”喻霽拉起自己的褲腿,給張韞之展示溫常世的戰績,白皙的腳踝上一圈青紫。
“他弄的?”張韞之蹲下來看了看,有些詫異地說,“單手?”
“這人力氣有多大你知道嗎,”喻霽把褲腿放下了,向張韞之抱怨,“我昨晚都疼得沒睡好。”
喻霽年紀本來就不大,裝起委屈來更顯小,像一個被家長責罵的高中生。然而委屈不過三秒,他就使喚張韞之說:“好了不說了,快替我看看,這人還有沒有救。”
張韞之嘆了口氣,走了過去,把醫藥箱放在床邊,開箱找出一個額溫計,靠近了溫常世,隨即發現溫常世頭上有個腫塊,而且看上去還很新鮮,形成不會超過12小時。張韞之指著腫塊問喻霽:“小喻,這又是什麼?”
“哎呀,他抓著我腳踝呢,我不得反抗啊,”喻霽理直氣壯地說,他擠到張韞之身邊,把溫常世的被子揭開,露出他親手為溫常世穿上的浴袍,穿得歪歪斜斜,帶子也沒繫好,“我不是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嘛,昨天想給他洗一洗,結果他被我弄醒了,抓著我不放,我快痛死了,只好輕輕踢了他一腳。”
張韞之氣也懶得嘆了,開啟額溫計給溫常世測了一下,三十八度六,額溫計螢幕紅了,發出滴滴的警示音。
“你用什麼給他量出的三十七度?”張韞之面無表情轉頭問喻霽。
“我的額頭,”喻霽靦腆地笑了笑,看到張韞之快發怒的表情,連忙正色道,“樓下翻出來的一個耳溫計,不過我不大會用……”
張韞之開始檢查溫常世的傷口,喻霽待著無聊,便去廚房去給張韞之做飯。
他早上通知廚師,這個月他白天都要睡到下午,晚上出去玩,要廚師別來家裡了。黎山這地方荒涼得很,外賣都叫不到。喻霽一邊煎蛋,一邊在心中後悔萬分,早知道讓張韞之給他帶點兒午餐來。
剛做了一半,保姆房那兒突然傳來一陣大動靜,張韞之大喊了一聲,還有一堆東西落地的聲音。
喻霽心裡一驚,鏟子一扔就跑過去看,推開門,眼前場景叫他心跳急劇加速。
溫常世醒了。他不知怎麼把手銬弄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