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章決的神色有些猶豫。
陳泊橋快步過去,一手抄起貓,一手提起地上的兩個袋子,抬手讓小貓升起來,臉靠近章決,小貓配合地喵了一聲。而陳泊橋對章決露出微笑:“可以嗎,章決同學?”
“……好吧。”
下到二樓,章決推開窗,帶陳泊橋翻過窗臺,沿著二樓外梯走到樓背面的街道。天色方才初曉,街道上空無一人,章決按了手裡的遙控鑰匙,一臺落了一層灰的不起眼的越野車車燈閃了閃。
只休息了幾個小時,他們又要踏上逃亡的路。
章決果斷地發動了車,沉默地加速、換擋,繞過鎮中心的巷弄,往鎮外開。
駛過鎮區最外延的建築,他們開上砂石地,碾過雜草,衝上穿過鎮外圍的國道,章決忽然開口:“你被捕之後,有沒有人給你動過小手術?”
陳泊橋側過頭看了看章決,沒說話。
“或者,”章決緩緩補充,“你有沒有一覺起來,突然有看不到的地方疼?”
陳泊橋確信章決猜到了,但還是沒說話。
又開了不到半分鐘,章決一腳剎車,伴隨著刺耳的制動聲,車停了下來。
“你來開。”章決果斷地說。
兩人互換了位置,把小貓放到後座。章決從拿上車的其中一個袋子裡找出了探測器,一手攀著陳泊橋的肩,另一手拿探測器在陳泊橋身上緩緩移動。
探測器碰到陳泊橋左肩時,指示的綠燈變紅了,還發出了警報聲。陳泊橋覺得章決抓著自己肩膀的手緊了一下。
“怎麼?”陳泊橋問。
“你身上有定位器,”章決低聲說,“所以他們來得這麼快。”
陳泊橋不回答,耐心等著章決繼續說。
“我沒有遮蔽器,所以要把它摘下來。”章決悶悶不樂地說。
陳泊橋“嗯”了一聲:“摘吧。”
章決沒動,只是把探測器移開了,不讓警報繼續響,又過了一小會兒,才坐回去。
“我應該早點想到的。”章決很有些懊惱地說。
“不是你的錯,”陳泊橋很自然地安慰他,“幫我摘了就行。”
“但我沒有麻醉劑,”章決說,“只有簡易的手術處理工具。”
“直接取吧,”陳泊橋道,“亞聯盟的定位植入器,放置位置一般不深。”
陳泊橋打著方向盤,靠公路邊停了下來,熄了火,轉頭看著章決:“速戰速決。”
天已經完全亮了,泰獨立國的空氣很通透,天藍得像畫,車頂有扇天窗,陽光打進來,照得車內纖毫畢現。
陳泊橋脫了上衣,露出佈滿大小舊傷的上半身。
他帶隊執行過很多次任務,受過不少皮肉傷,淺的隨時間淡去了,留下的都是深的。
有軍人把傷疤當成勳章,陳泊橋更願意將它視作記憶的索引。
陳泊橋總是很忙,忙於失去戰友,或失去至親,他要記住的東西也比別人多很多。他以傷痕的形成時間來記住一位戰友的生平,記住至親,將一切記錄在案後,才繼續平靜地接受下一位。
陳泊橋知道章決看著自己的背,也發覺章決遲遲不動,便和章決說笑:“我作戰受傷時一般也不用麻醉,。”
章決猶豫了片刻,去後座翻了包,回到前座時,手裡拿著兩個盒子,其中一個是冰盒。
冰盒中有五支藍色液體針劑,章決拿了一支,簡單地對陳泊橋說:“這支……其實是我用的。不過也可以當麻醉劑,注射後,在大約12小時的時間裡,你會完全失去觸覺和痛覺。”
章決將針管一頭按到陳泊橋的手臂上,針劑自動注射入陳泊橋體內。藥劑幾乎立刻就生效了。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