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次。
陳泊橋換了裝,穿著有些髒了的衣服,領口扣得很緊,他眼神平靜,但給人以莫名的壓迫感。崔成澤有些緊張地收回手,告訴陳泊橋:“大校,裴先生說,進房後就給他訊息。”
陳泊橋點頭道:“好。”崔成澤便用秘密線路撥通了裴述的電話,又把小型投影儀卡到櫃門邊,將裴述那頭的影像投射在白牆上。
崔成澤曾經是裴述母親的貼身保鏢,幾個月前,裴述找他聊了一次之後,把他調到了集團子公司的一個不起眼行政位置上,等待合適的時機,配合行動。
一週前,裴述把部分計劃告訴了他,並帶他來泰獨立國,給了他一個新的身份。相比別人,他要做的事不多,只需要和陳泊橋互換身份,和另一位不知身份的室友合住,用沈宇飛的護照抵達北美。
“上船了?”裴述坐在略顯雜亂的辦公桌前,抬起頭,說,“等船起航後,趙琨就會獲取你的護照和艙位資訊,我們預計,在四天後的凌晨,船就會進入亞聯盟海域。”
崔成澤瞥了陳泊橋一眼,陳泊橋面色沒有變化,只輕輕點了點頭。
“還有,”裴述推了推眼鏡,在紙堆裡翻了翻,找到了一張,放在最上層,才對陳泊橋道,“你之前問我的問題,我們也商討過。總統不想聲張,他需要將船隻迅速調離亞聯盟海域,至於船上其他人員的安全,應該不會受到影響。
“——前提是其他人員在房間裡待好,別深更半夜跑出來。”不等陳泊橋回答,裴述又補充。
“我知道。”陳泊橋說。
崔成澤隱約覺得兩人都意有所指,氣氛有些古怪,但古怪在哪裡,他說不上來。
裴述也“嗯”了一聲,隨後忽然眯起眼,仔細打量陳泊橋的打扮,慢吞吞道:“他手藝不錯。”又對崔成澤道:“成澤,三天之後,你讓章決再到泊橋房裡來一趟,提前幫他把裝換好。”
崔成澤看了陳泊橋一眼,陳泊橋面上沒什麼表情地對裴述說:“說正事的時候,不必順帶試探我。”
裴述愣了愣,隨即訕笑了一下,為自己解釋:“我隨便問問而已。”
“你一個人住,你們都自在啊,”裴述又說,“我又不是沒看過艙型圖,你跟他擠一塊兒圖什麼。”
裴述聲音越說越低,好像也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便硬轉了一個,道:“對了,你讓我找的分化劑,市面上有的都是假的,我又沒有你們集團的許可權,都沒找到。”
陳泊橋這才點了點頭,裴述又說:“你也別操心這個了。我看了看,這艘郵輪挺不錯的,娛樂活動多種多樣。你也有十年沒休過假了,祝和的信用卡額度很高,正好趁這幾天休息,當度個假。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崔成澤不清楚接下去的安排,他能確定的,唯有陳泊橋並不絕對安全。
雖然當下裴述的狀態還算輕鬆,但趙家的權威是否能被撼動,也未可知。他們都清楚,讓陳泊橋在聯盟海域被捕,根本不是什麼周密設計過的計劃,只是箭在弦上的鋌而走險。
陳泊橋不置可否地看著裴述,問:“有什麼娛樂?”
裴述笑了:“什麼都有。”
崔成澤把放在桌子上的娛樂單遞給陳泊橋,說:“大校,這個上面全。”
陳泊橋看了一會兒單子,放下了,抬頭一看,發現裴述還沒結束通話,就說:“你還在啊。”然後把連線斷了。
等裴述的影像消失了,陳泊橋才看向崔成澤。他把手裡的房卡放在桌子上,推向崔成澤這一邊,食指很輕地扣了一下卡面,說:“這幾天你先住在這裡,我和他住在1013。行動前夜我會直接過來。”
崔成澤也將1013的房卡換回給了陳泊橋,想起來,便問:“那等您回亞聯盟,我去1013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