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對沈宜遊說,“既然這麼喜歡我,以後就不要做那些衝動的事了。”
他還是完全沒有提“分手”兩個字,又接近沈宜遊。
沈宜遊可以看到李殊努力地用高度近視的眼睛聚焦,看著自己,說:“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李殊像全世界唯一一張願意為沈宜遊提供睡眠服務的床。
床很溫暖,又大,躺上去再也沒有風吹日曬,但是沈宜遊每天睡在床上都會做噩夢會驚醒。
然而他沒有別的床可以選擇了,他也不想要別的選擇,所以必須在噩夢和流浪之間挑一種。
李殊把沈宜遊的上衣脫了,他說:“你還沒回答我,明天跟不跟我回去。”
“我不想去。”沈宜遊說。
李殊好像是被沈宜遊拒絕了太多次,有些不高興了,不為所動地吻沈宜遊的脖子,肋骨,肚臍,說“那棟房子我讓艾琳掛出去了,有意向的人很多,你不是說布袋很重要嗎?再不回去找就來不及了”。
“能再遲點賣嗎?”沈宜遊問他。
李殊想都沒想就說:“不行。”
李殊可以很有談判技巧,又沒有太多善惡是非觀,所以才能輕易成功。
他有一種本能和直覺,清楚地知道該對沈宜遊說什麼話,能讓沈宜遊動搖。
例如重新提起本來已經丟了的東西,暗示沈宜遊:來了就一定能找到,不來是感情用事又不聰明的選擇,視為放棄,後果自負。
“這套我住膩了,”李殊說,“我們換一套。”
沈宜遊伸手,按著李殊的肩推了一下,李殊便抬起身,俯視沈宜遊,又撫摸沈宜遊的鎖骨和胸口,將自己的上衣也脫了。
李殊的肩膀很寬,腹部肌肉分明,他的手放在沈宜遊的肚臍下方,緩緩地寸寸下按,兀自說:“今天不想戴套了。”
沈宜遊還是忍不住哭了,他抓著李殊的手腕,說“你別這樣”。
李殊力氣很大,但是沈宜遊抓住他以後,他就沒有再動了。
“你能不能別這樣。”沈宜遊哽咽著說。
眼淚不斷地從沈宜遊眼裡落出來,他眼前一片模糊,只覺得整張臉上都蓋滿了淚水
他覺得李殊在沒輕沒重地給自己擦眼淚。“你別哭。”李殊不熟練地用拇指擦拭沈宜遊的臉,聲音變得慌張。
他低頭親吻沈宜遊的臉,叫沈宜遊名字。他說:“你別哭。”
第十六章
雖然好像沒什麼用,李殊幫沈宜遊把釦子重新扣起來了。
沈宜遊垂著臉,睫毛被淚水打溼了,嘴唇抿著,鼻尖和眼周都泛紅。
他沒有阻止李殊的動作,李殊就起身抽了紙巾,沉默地坐回去,幫沈宜遊擦乾全是淚水的臉。
擦拭時,李殊手指關節不免會碰到沈宜遊的面頰,以前他也會這麼碰沈宜遊,但現在不能做別的事了。
沈宜遊的眉心微微皺著,李殊不喜歡他皺眉,所以很輕地幫他揉了一下。
沈宜遊沒看李殊,抬起了手,本意似乎是要把李殊推開,但不知為什麼,快相觸時,又卸了力氣,用細長的手指扣住李殊的手,溫熱的指腹輕碰李殊的手心,安靜地將李殊的手拉了下來,然後鬆開了。
房間裡寂靜無聲,李殊重新戴上了眼鏡,看著沈宜遊,感到少許焦灼。
即便是沈宜遊賭氣說分手的那天,好像都沒今天這麼差。
畢竟當時沈宜遊沒哭,樣子尚算理智,而李殊還生了長達一小時的氣,甚至當場對沈宜遊說了幾句氣話,讓沈宜遊要走就走,走了就別後悔。
其實很快就後悔的人是李殊,即便他直到現在才願意承認。
李殊是生氣,他不喜歡沈宜遊掙脫他的擁抱,不喜歡看沈宜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