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述命人開啟鐵門,下樓前低頭看了一眼下屬手上成像儀的圖片。根據他對陳泊橋體型和習慣的瞭解,副駕上的人是陳泊橋,那麼開車的人,就應該是章決了。
越野車緩緩地駛入主幹道,最後停在房子左側,幾株枝繁葉茂的高樹之下。
裴述快步過去,便見副駕的門開了,陳泊橋從車裡下來。他穿著淺色的薄麻襯衫,頭髮較出庭那天影像記錄裡的稍長了些,還戴了副老式的墨鏡,一身清爽,不像通緝犯,像曼谷隨處可見的那類觀光客。
“裴述。”陳泊橋摘了墨鏡,衝裴述點點頭。
裴述發覺陳泊橋這幾天彷彿還過得挺滋潤的,與自己想象中的灰頭土臉完全不同。
陳泊橋先向裴述走過來,走了兩步後,忽而停了,如同想起了什麼似得回頭看了一眼。
“你等等。”陳泊橋邊轉身邊說,他走回去,繞過車頭到駕駛座邊,微微俯下身,敲了敲車窗。
裴述隨陳泊橋地靠近了些,看著車窗降了下來,章決的臉從窗後露了出來。
章決看上去也有點糊塗,不明就裡地看著陳泊橋,問:“怎麼了?”他和裴述印象中一樣蒼白,不過頭髮長了,挽在頸後,說話聲音也依然那麼輕,裴述差點沒聽清。
“不下車?”陳泊橋問章決,頓了一頓,又道,“今天氣溫三十二度,待在車上不熱嗎。”
陳泊橋背對裴述,裴述看不到他的臉和表情,但聽他和章決說話,語速似乎較平時有所放緩,靠得也怪異得近,怎麼聽怎麼像在誘騙章決。
章決則全然沒注意到陳泊橋身後的裴述,只專注地看著陳泊橋,面露少許猶豫:“我也進去嗎?”
裴述在後頭清清嗓子,開了口:“進來等吧,又不是隻有一個房間。”
陳泊橋回頭看了裴述一眼,又轉回去替章決拉開了車門,章決才下了車,他對裴述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了。這倒讓裴述不曾想到,他本來還做好了章決對自己視而不見的準備。
進屋後,裴述讓下屬帶章決去泳池邊的會客室,自己則帶陳泊橋去了二樓的書房。他從亞聯盟帶來的私人醫生等在書房裡,要替陳泊橋做個體檢。
陳泊橋進了門,看見屋裡的醫生和儀器,回頭問裴述:“這麼大陣仗,用得著麼?”
“當然。”裴述言簡意賅道。陳泊橋在監獄待了半年,雖然沒有到全然無法傳遞訊息的程度,但體檢做得越早越好。
陳泊橋必定更懂得其中的利害關係,配合地走過去,伸手讓醫生替他採血。
檢查持續了大半個小時,待醫生出門後,裴述才說:“你們上的那艘郵輪,我們準備再送幾個人上去。”
陳泊橋啜飲了一口茶,點了點頭,問裴述:“章決跟我提過,總統府門口的示威遊行過後,第五監獄換了獄警。”
“是,我們注意到了,”裴述停下來,對陳泊橋挑了挑眉,“章決訊息倒是靈通。”
陳泊橋放下茶杯,沒說話。
裴述的壞毛病犯了,他揶揄陳泊橋:“和章決這麼極端的愛慕者待這麼久,是不是很難熬 。”
但出乎裴述預料的,陳泊橋沒有如往常一般保持沉默,他停頓了幾秒,開口道:“他不算極端吧。”
裴述愣了愣,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但要細說又說不上來。兩人對視了片刻,裴述想起了一件事,隨即變得有些沉重:“你昨天問的,戰友的情況,我替你打聽過了。”
他將桌上的薄檔案袋遞給陳泊橋,陳泊橋接過去,將裡頭的紙抽出來看。
檔案袋之所以薄,是因為確切的資訊並不多。
陳泊橋最親近的部下,有一部分音信全無,有小部分被調任到很難獲得訊息的部隊中去,家人大多也被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