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只是被槍柄硌得背疼,外加覺得四個alpha擠作一團彼此靠得太近,氣味不大好聞。
裝甲車大約是被直升機吊起來了,像鐘擺一樣,搖搖擺擺地上升。
中年軍官最先緩了過來,他頭頂撞破了,血沿著髮際線向下淌。他一言不發地用手抓著鐵絲網,勉強地直起身,持槍指住了陳泊橋:“別動。”
陳泊橋舉起了雙手,以示清白。
直升機帶著他們飛了很久,中年軍官端著衝鋒槍的手漸漸不穩,槍口已在左右晃動,對不準角度,便對另一名年輕警員使了個眼色,示意換人,就在打算鬆手時,裝甲車的車身一震,後輪先著地,接著是前輪。
他們落地了。
圍著陳泊橋的三名軍官都沒說話,像約好似的,先一齊用槍對準了陳泊橋。一陣令人呼吸艱難的安靜過後,車尾的門被開啟了,露了一條極細的縫。
中年軍官比了個簡單的手勢,三名軍官一道貓著腰,拿槍頂著陳泊橋的後背,讓陳泊橋去開門。
陳泊橋被槍口頂著往前走了兩步,無奈地緩緩推開了防彈門,屬於密山的冰冷空氣鑽進他的鼻間。
他看見深綠的樹木,被風揚起沙的平地,一隊全副武裝的的僱傭兵,近三十個黑洞洞的槍口,和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下來吧。”章決面無表情地看著陳泊橋,對他說。
陳泊橋舉著雙手,抬腳跨下車,軍官們也跟在他身後下來,還來不及反應,三把來自不同方位的消音槍同時開槍,三人倒了下去。陳泊橋不讚許地蹲下身,想去探中年軍官的脈搏時,章決出聲了:“麻醉劑。”
陳泊橋識趣地收回了手,靜靜看著章決。
可能比唸書時又瘦了一些,他默默想。
他們上學時算不上熟,中學畢業又這麼些年了,陳泊橋再怎樣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從前章決的大致輪廓。
兩人相顧無言了幾秒,章決率先轉開了視線,又抬手奪過下屬手裡的大衣,走近陳泊橋,他拿鐳射切割儀切開了陳泊橋的手銬,用力將大衣塞進陳泊橋懷裡,低聲囑咐:“穿上。”
“謝謝。”陳泊橋是有些冷,便沒和章決客氣。他抖開了大衣,套在身上,抬頭想和章決道謝時,章決已經走遠了,正和下屬輕聲對話。
平心而論,章決並不是外貌出眾的那一類alpha,他其貌不揚,比普通alpha瘦弱,很容易會被人誤認作beta。
他個子還算高,只比陳泊橋矮一點,面板慘白,眸色與唇色也很淡,面容陰沉,略微蜷曲的黑髮長度過肩,隨意在頸後扎著,一看便不曾好好打理過,用陳泊橋好友裴述的話說,章決渾身瀰漫一股喪氣。
不久之前,裴述還曽感嘆,如果章決能跟他們一起參加亞聯盟某些聯誼性的晚會,那麼花名在外的裴述本人絕對不會被票選成“全場omega最不想跟他結婚”冠軍。
或許是察覺了到陳泊橋的眼神,章決微抬起頭,看了陳泊橋一眼,問他:“穿好了?”
等陳泊橋點頭,章決又簡短地說“跟我來”,接著便頭也不回地往一架直升機走去。
陳泊橋在原地頓了頓,看著章決的背影,又想起那一次對話中,裴述提起章決的原因:“聽說章決被他那個青梅竹馬的omega退婚了。”
當時裴述問陳泊橋:“他以前是不是跟你表過白?”
而陳泊橋想了許久,才從學生時代的回憶中挖出了章決這麼個人來,他誠實告訴裴述:“跟我表過白的人很多,我印象不深了。”
章決走到了直升機旁,轉頭髮現陳泊橋還在原地,眉頭擰了起來,他挺直脊背,開口問陳泊橋:“還有什麼事嗎?”
陳泊橋不再回憶,向章決微笑了笑,邁開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