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禮數衣冠齊整,一到散值立刻把盔甲一扔,湊堆一起下河去游水納涼,被她撞見了連避都不避。
鹹福盯著她不語。她又笑問:“要我幫你麼?”作勢把手伸向他的衣襟。
他連忙抓住她的手:“我自己來……”解開衣帶,把那件粗布袍脫下蓋在被子外面。
他確實是養尊處優慣了,身上肌膚光滑白皙,已經被麻布劃出數道紅痕。她忍不住用指尖去碰那緋紅的痕跡:“癢不癢?疼嗎?”
指下的肌膚似乎猛地一顫,手腕立即被他握住推開,近在咫尺的氣息變得急促紊亂。他穩住語調道:“末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她抬起頭無畏地注視他,“男女互表情意,擁抱、親吻之後,就應該……應該行周公之禮了。”
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複雜:“那你知道什麼叫周公之禮嗎?”
她想了想:“要脫掉衣服,睡在一個被窩裡。男女行完這個禮之後,就算沒有三媒六聘,實際上也是夫妻了。”
這些事應當是出嫁前母親教導的,但她還沒到出嫁的年紀,只能從自己偷偷看過的香豔話本、春宮圖冊上猜測一二。她和兆言一起溜進過宮廷畫師的藏畫室,找到那些深藏在箱底的隱秘圖冊,畫風綺豔用筆細膩,明明都是好畫,卻要藏起來不與人看。
畫上的男女眉眼風流,一幅幅似乎還有先後聯絡,眉目傳情、相攜進屋、輕解羅裳、四肢相纏。她像發現了新鮮事物,忙叫兆言過來看,他只瞄了一眼,卻一把將畫冊奪過去扔回箱中,漲紅了臉道:“你怎麼看這種東西!”
後來她大了些,才懵懵懂懂地意識到那就是春宮圖。男子在這方面或許天生就比女子更易領悟,兆言比她還小,卻一眼就看出門道。
“睡在一個被窩裡,然後呢?”
她看過的書冊還不夠詳盡,到這裡就被兆言奪走,難窺其中之秘。“然後……繼續抱一抱、親一親?”她紅著臉,大膽表露心意,“因為我現在……就想對你做這些事。”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他的理智。她的手腕還被他握在掌中,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雙手扣在床板上,狠狠吻住那雙嬌豔媚惑吐出誘人字句的紅唇。
這一次……又與前兩回不同。一直覺得他溫雅有禮、身嬌肉貴,但真的裸裎相見肢體交纏,才體會到男女體魄不同。他並不粗暴,甚至可算溫柔,但那力道依舊讓她無力抵抗。即便是柔軟的唇舌,也好似有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一再深入掠奪,呼吸都不由自主地被他掌控。
壓在她腕上的手漸漸放鬆,轉而十指相扣,又順著她的手臂內側一點點撫摸,滑至肩頭。她只穿了一件他的錦袍,再熟悉不過,輕巧就將衣帶解開,露出少女白膩柔潤的肩。突來的涼意讓她瑟縮起肩膀,但隨即被他的雙唇覆蓋,留在一串火熱的吻痕。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周公之禮吧,與她在春宮圖上看到的一致。海棠花枝下軒窗半掩,露出屋內床幃一角,女子鬢髮散亂香肩半露,被男子壓在身下親吻愛撫,下身錦被高高隆起。
但是靜止的圖畫,與近在咫尺、肌膚相親的真人到底不同,畫裡不會有喃喃的細語,不會有發燙的呼吸,不會有凌亂的心跳,不會有這澎湃如滅頂的纏綿情潮。她學著畫裡的模樣,雙腿抬起纏到他的腰上。
掌下滾燙的肌膚猛地繃起,他突然沉身向下將她壓住不許動彈,張口咬住了她胸前裹著的繃帶。
楊末的心尖都隨著那一咬提了起來。雖然隔著數層布料,她仍能感覺到他咬的地方,正是她胸前最敏感的頂端。他僵著身體一動不動,呼吸卻依舊急促粗重,熱氣透過繃帶一直染到她胸口的肌膚。
她伸手去撫摸他僵硬的後背:“怎……”
鹹福立刻把她的手拿下來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