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4)

鹹福把她蒙臉的被子拉下來掖在頸邊,柔聲道:“你放心睡吧,有我在旁邊看著。”

楊末閉著眼,仍感覺到他的目光彷彿膠著在自己臉上,也或許是溫暖跳動的火光,讓她產生了旖旎的錯覺。她心裡嘆息:他這樣的人,喜歡哪個姑娘,哪還用得著去努力。

夜裡楊末又有點發燒,鹹福反覆用布巾蘸了涼水蓋在她額頭上祛熱降溫,一直熬到凌晨,體熱終於降下去了。

發熱疼痛時她又開始囈語,說各種撒嬌的話,也就這時才顯出幾分小兒女的嬌憨。他聽她軟軟地喊著“爹爹抱”“末兒痛要揉揉”,想起她之前強忍劇痛不吭聲的模樣,心中又痛又憐,在她身側躺下,隔著被子將她擁入懷中。她又往裡鑽了鑽,尋著個舒服的姿勢,終於覺得安心了,鼻息加深逐漸睡熟。

夢囈時她叫了好多人,時而喊爹爹、孃親,時而喊大哥、七哥、靖平。其餘皆是她的親屬,只有靖平不知是何人,聽得他皺起眉頭。等她睡熟了,他才悄悄放開她下床,身子一動,她立刻從被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嘴裡模糊地喊了一聲:“慕容……”

他湊近去聽,她卻又不吱聲了。又等了片刻,他輕輕地掰開她的手指,正要放回被中,又聽到她清晰地吐出兩個字:“鹹福。”

他蹲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覺得怎麼也放不開了。

這回楊末徹底除了病根,好得很快,過了兩夜便恢復自如。天氣也逐漸晴好,雨停過兩日,山上泥濘漸漸吹乾,屋後水潭也淺了下去,可以涉水入內。

早上楊末醒過來,屋裡瀰漫著一股奇異的味道,有點香又有點腥氣。她轉頭看到鹹福正在火堆邊忙活,鍋裡咕嘟咕嘟不知煮的什麼湯水,熱氣騰騰。

“你在忙什麼?”

鹹福回頭對她展開笑顏:“你醒了?我從水塘裡捉了兩條魚,想給你燉點湯補補身,可是怎麼煮腥氣都煮不散,這怎麼喝?”

楊末探頭看鍋裡,兩條魚還不小,有一掌多長,已經煮得骨肉分離快碎了。“魚鱗颳了嗎?魚腹內的肚腸也都要去掉。”

鹹福笑道:“末兒,我雖然沒有烹製過魚,但好歹吃過,這兩樣當然知道要清理乾淨。”

“魚鰓呢?”

“魚鰓?那是什麼?”

她拍拍自己臉頰:“就是腮幫子裡面的,紅紅的像梳子一樣的東西。那個最腥了,一定要去掉。”

他用勺子挑開一點魚頭,果然看到裡面整整齊齊的兩排魚鰓。“我不愛吃魚頭,所以不知道這個,還以為洗乾淨就行。”他回過頭來,笑容靦腆,“我很多事都不會,你別笑話我。”

楊末忍不住笑:“你一大早起來就煮出這麼一鍋東西,我們早飯吃什麼?”

那鍋湯腥氣太重,病人肯定吃不下去。鹹福丟下勺子道:“後面池子裡很多魚,我再去捉兩條來,這次一定煮出好魚湯。你稍等片刻,馬上就好。”

他原本外面就穿著獵人的粗布袍,把袖子褲腿挽起來,手裡拿一根魚叉,真就成了農家漁夫,只那張臉和全身打扮十分不搭調。魚叉也是他自制的,在竹竿頂端綁上三支箭矢,還挺像那麼回事。

上樹下河是楊末最喜歡的遊戲,這幾日一直臥床,她渾身骨頭都要生鏽了,不由伸長脖子頻頻向窗外張望。鹹福看出她的心思,問:“你要不要也出來?一直在屋裡悶著,現在天氣好了,出來透透氣。”

楊末連連點頭。鹹福給她穿好衣服,讓她坐在屋後簷下的柵欄邊。屋子周圍鋪起一圈木板,被雨水洗刷得乾乾淨淨,正好讓她靠牆而坐。又怕她身子弱著了風寒,把被子也拿出來讓她披在身上,舒舒服服地靠著。

天高雲淡,日頭半隱在雲層中,讓人覺得溫暖舒爽又不會太過刺眼。楊末搭手為簷向天上看去,一灰一白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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