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坤抿唇而笑,問他:“那……陛下同意讓我去嗎?”
兆言扳過她的肩膀來面對面,微微嘆了一口氣:“這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就算是個尋常親戚,這麼大的事也該出面。再說假如我不同意,你就真的不去了嗎?反而鬧得咱倆都不高興。就算你不來找我,我也打算任命你為司禮官,陪同鮮卑來使起棺送靈。”
穎坤抬起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謝陛下。”
他清清嗓子,背過手昂起下巴道:“不過朕就不親自去了。朕是在位的皇帝,而他不過是個未能即位的儲君,身後才追贈的帝號,朕屈尊去送他,於理不合。況且被他看到我跟你如今恩愛和美如膠似漆的模樣,我怕他在地下醋勁大發氣得跳起來。”
穎坤埋首在他肩上笑得肩膀直抖。兆言順勢把她摟住了圈在懷中,在她發頂印下一吻:“早點回來,別送太遠,也別送著送著就不回來了。”
穎坤仰首看著他:“我不回來還能去哪兒?鮮卑人會把我當奸細抓起來的。”
兆言盯著她的臉,脈脈對視,他忽然扁起嘴可憐兮兮地說:“你別這麼看我,讓我覺得你馬上就要離開我了似的。”
穎坤柔聲道:“別怕,我不走。”
他繼續扁著嘴:“那你今天也能不走嗎?”
穎坤又被他逗笑了:“我也想啊,可是七哥只許我出來半個時辰,說時間一到不見人就會親自來離宮抓我。”
“才半個時辰?”他不悅地擰起眉,“七郎也太小看我了!”
她又好笑又臉紅,小聲道:“現在只剩一刻鐘了,你要是再磨蹭……”
“一刻鐘就一刻鐘,大丈夫能屈能伸、能急能緩。”兆言將她打橫抱起,繞過御案步入東側供他平時休息小憩的廂房,將她放到榻上,自己也覆身上去。
穎坤一直被七郎管束著不得與他相會,也有些相思若渴,環住他的頸項主動送上香吻,舌尖探進他口中,明顯感覺到環在背後的手收緊了,呼吸也變深加長。正要進一步糾纏時,他卻突然退開了,眉尖微蹙:“你最近沒在喝藥了?嘴裡身上都沒有藥味。”
穎坤心想:都見不著你了還喝什麼藥;嘴上說:“嗯……那藥不用一直喝,這幾天停了。”
他沉默片刻,低聲道:“是藥三分毒,如非必要,就別喝了。”
她心頭打個突,以為他看出了什麼,他又傾身上來吻住她,不容她思考發問。親吻是纏綿而熱烈的,他卻沒有更進一步,顯然是剋制著自己。緊貼著她的身軀明明已經火熱滾燙,蓄勢待發抵在她腿間,灼熱如鐵。幾次三番手伸進她衣襟裡又縮了回去,就連她主動撫摸他的手都被他扣住。
“怎麼了?”趁他退開平復喘息的間隔,她小聲問道。
兆言尷尬地一笑:“不知怎麼的,總覺得七郎隨時有可能衝進來,萬一咱倆赤身露體地被他撞見,豈不是太丟臉了,衣服穿在身上才覺得踏實。”
穎坤眨眼媚笑道:“難道這樣不是更有偷情的趣味?”
他啞然失笑,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誰跟你偷情。”
“我們現在不就是在偷情?”
他盯著她雙眼,臉上笑容逐漸消隱。穎坤也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抿唇斂起笑意垂下眼去,冷不防被他扣住下巴,抬起來惡狠狠地吻住。
這個吻不同於方才的纏綿悱惻,帶著懲罰和憤怒的意味,一改他往常溫柔輕細的作風。他甚至用上了牙齒,咬得她雙唇紅腫發痛,舌尖也被他吮吸得又痛又麻,離開時齒間嚐到細微的血腥氣。
他抵著她的額頭,一邊喘息一邊啞聲問:“什麼時候才能跟你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不必偷偷摸摸,不必擔心被你哥哥衝進來打斷?”
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只能以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