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讓朕再睡一會兒嘛!”
萱兒大窘,見母親面色突變,急忙紅著臉解釋:“娘,你別誤會,這是表哥故意教給它鬧著玩兒的,不是那個……”
大娘的臉色仍不好看:“都拿下去吧。你已經十七歲了,又不是七歲小孩,別成天就知道玩鬧。”
萱兒嘟著嘴道:“十七歲怎麼了,表哥都二十五了呢,我看他比我還會玩……”
穎坤不想再聽,轉身悄悄走了。
先帝曾有一隻和這相似的雪衣鸚鵡,聰明伶俐得白貴妃歡心,教了它很多吉祥話,還會背古詩。她和兆言趁先帝不注意偷走鸚鵡,故意教它惡作劇的語句。先帝在宮中宴饗群臣,席上拿出鸚鵡炫耀,讓它背詩,結果它開口來了一句:“不想起床!讓朕再睡一會兒嘛!”惹得群臣鬨堂大笑。先帝還以為是自己和白貴妃的閨房私語不慎被鸚鵡聽到學去,始終不知是他們倆搞的鬼。
但是現在,這已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萱兒回到將軍府,家裡只有長輩和下人,與宮中的日子相比無趣太多,她過了兩天就有點耐不住,偷偷換裝從側門溜出府去,想往集市上去遊玩。
一出西側門,看到不遠處圍牆下停了一輛油壁車,車前駿馬安靜地駐足啃食地下新草,已經啃掉一大片,顯是停在那裡很久了。她瞧那轅上車伕和車旁衛士眼熟,走過去衝他們擺手示意別出聲,悄無聲息地繞到車後,猛一把掀開車廂垂簾:“表哥!”
車上的人正是兆言,他正掀起簾子從側方圍牆的窗孔往院子裡看,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放下車窗簾:“是你呀。”
萱兒笑得燦爛:“表哥,你是不是來找我的?”
兆言“嗯”了一聲。
萱兒扁嘴道:“還是皇帝權力大,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像我根本沒法去找表哥,只能自己溜出去玩了。不過當皇帝不是應該日理萬機忙得很,這麼有空,還能經常出宮?”
兆言一滯:“偶爾……也能抽出一點空閒,要看出來幹什麼。”
萱兒展顏:“你來我就不用往外跑了,跟我進去吧!”
兆言指了指窗外:“去你家裡?”
萱兒道:“你是皇帝,出宮身邊就這麼幾個人,我可不敢帶你去集市上玩,我家裡好歹能保安全。你別擔心,我娘和四嬸五嬸去城外找佃農了,二嬸在廟裡和六嬸一塊兒唸經,七叔和同僚有約,家裡只有小姑姑一個人在照顧祖母,所以我才敢溜出來的。”
兆言心下一動:“好,就去你家。”
侍衛們在側門外等候,萱兒領著兆言溜進將軍府。兆言問:“你祖母現在住在哪裡?”
萱兒道:“還在老地方,後院西北的角軒。你放心,我不會帶你去那兒的。我們去東院,那裡是以前叔叔們練武的地方,現在很少有人去。”
兆言沉默了片刻:“……好吧,先去東院。”
兩人鬼鬼祟祟地躲過家僕繞到東院,院子裡有一片開闊的場地,場中立有箭靶木樁兵器架,供家中男兒射箭練武。萱兒道:“上次比試輸給了表哥,那是因為我不善於用長槍。這回我們比短兵,我一定不會再輸了!”
兆言心不在焉:“好,隨你挑。”
走近武場不遠,聽到那邊傳來呼呼破空風聲,竟是有人在場中練槍。萱兒拉兆言躲在樹後,皺起眉頭:“小姑姑現在怎麼在這裡,她應該陪著祖母的呀。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兆言按住她道:“可能是你祖母睡了,她暫時在這兒呆一會兒。我們先等一等,說不定她很快就走了呢。”
萱兒想了想:“好吧。”
兩人躲在樹後偷看。穎坤的槍法行雲流水,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修韌的身姿既不伐力道,又有一種流暢圓融之美,比美人舞姿更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