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街老鼠。他在朝中本來就沒有威信不得人心,樹倒猢猻撒,手下黨羽見他大勢已去,紛紛反戈投靠新帝。
宇文循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罷黜拓跋辛一切職務,虢奪爵位封號,通緝捉拿回上京問罪;第二件事則是遣使向燕州的吳國皇帝遞送國書,表示願意和吳國停戰議和,重修舊好。
吳軍北伐半年有餘,打下燕薊十四個州郡,戰線已經拉得很長,補給困難,軍費透支內庫空虛,北出長城只為徹底擊垮魏軍早日奠定勝負,聽說魏國新皇帝願意卑屈和解,自然求之不得。這也是近百年來兩國南北對峙,第一次魏軍處於下風劣勢的情況下主動求和。
雖然暫時停休戰事,吳軍卻仍在長城北面陳兵,並未撤退。大家都清楚,宇文循求和不過是登基伊始外憂內患交困不得已而為之,到底有幾分誠意還不好說。平白佔了人家十四州的土地,還是魏國農耕商貿最繁榮的燕薊地區,接下來的和談嘴仗有得打,談不攏還得刀槍底下見真章。
穎坤踏入書房內,就看到兆言手中拿著一份鮮卑的文書正在看。鮮卑人喜歡在他們的書信封冊上印氏族圖騰,色彩斑斕形狀奇特,與漢人迥異,一眼就能認出來。
兆言看見她,把手裡的文書放下,左右稍稍一側頭,齊進便識趣地帶著屋內其他內侍宮人悄悄退下去。
穎坤看到齊進就想起那天晚上他一直守在芙蓉湯外,什麼動靜聲響全被他聽見了,兆言半扶半抱著她出來時齊進還上來幫手,臉上居然平靜恭順毫無異色。雖然他是個內侍太監,無根之人,她還是覺得臉皮都快燒成紅炭了,一路把臉埋在兆言肩窩裡羞於見人。
此時再見齊進,她忍不住還有點害臊。齊進眼風瞄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會心笑容,低頭退下。穎坤臉上發燒,欲蓋彌彰地揚聲問:“陛下召臣覲見,有何旨意?”
等內侍都退出去了,兆言才道:“你又裝腔作勢給誰聽呢?過來,到我這兒坐。”
穎坤走到御案側面,才發現他坐的是一把雕花紫檀扶手椅,雖然結實厚重,但只容一人寬坐,兩個人並排是決計擠不下的。“我坐哪裡?”
兆言往椅背上一靠,拍拍自己的腿,眼角彎彎:“這兒。”
穎坤無語地白他一眼,站著沒動。他的嘴角耷拉下來,扁著嘴道:“坐一下嘛,又沒有旁人在。以前我一個人熬夜看奏摺的時候,經常想要是有個人坐在懷裡陪我就好了,紅袖添香秉燭夜讀,批閱奏章似乎也沒那麼枯燥乏味了。”
穎坤斜睨他道:“陛下是想要皇后紅袖添香,還是想跟貴妃秉燭夜談?”
兆言笑道:“還說我的問題幼稚,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伸手一拉將她帶進自己懷中,坐在腿上從背後擁著她,“這麼多年的奏摺都是我在孤燈下一個人默默批完的,你說我想要誰?”
他從背後湊上去吻她髮鬢香腮,突然皺起眉,吸了吸鼻子:“你身上怎麼有股藥味?”
皇帝陛下討厭喝藥,就是厭惡藥汁的氣味,對藥味也格外敏感。穎坤略一頓:“是嗎,大概是為陛下奉藥時染上的。”
兆言又聞了聞:“不對,我喝的藥不是這個味道。”
煎藥不都是那個濃苦的氣味,還有分別?“這你都能聞得出來?”
“那當然,我鼻子靈得很,藥味那麼難聞,稍有一點就能聞到,而且各有各的難聞之處。”
“既然如此,那我還是離陛下遠些吧。”她掙開他的手臂想站起來。
兆言卻摟得更緊不讓她走:“再難聞的藥味到了你身上也成了香味,我就喜歡。”他湊到她頸後髮間嗅著,“你就是碗毒藥,我也喝得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他沿著她的脖頸一邊嗅一邊吻,伸手將她的腿掰過來側坐在自己身上,一路吻到她唇邊。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