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把重權交給自己嫡系以外的人,勉強任命了幾名將領,另派了心腹文官為督軍,監督牽制武將。吳朝吃虧了幾十年的重文輕武、武將受文官掣肘,拓跋辛好的不學,卻把別人的劣勢先學去了。
吳軍初戰告捷,戰線從長城腳下一路北推。但是連勝幾役、將鮮卑主力打散之後,諸軍各自為政,反而沒有那麼容易了。過了燕薊邊界,長城以北地勢廣闊平坦,往往幾十裡上百里都不見一座城池,鮮卑軍野戰的優勢開始凸顯。二月初,天候突又轉冷,倒春寒下了兩場大雪,吳軍天時地利都不佔優,戰況陷入膠著,糧草不濟,不得不停下北進的步伐,一部分人返回景州就食,調運糧草補給前線。
此時穎坤已官復原職,調集糧草的重任她當然也得分擔。為了這個職位她還頗費了一番周折。大軍開拔時她剛剛痊癒,請求回軍中效命,兆言當然不肯,唯恐她傷勢沒好透上陣又要加重,命她留在燕州休養。穎坤怎麼坐得住,再三懇求、信誓擔保都沒用,只能用拳頭說話,和皇帝比試了一場,打得他心服口服才同意。
這場比武讓皇帝陛下灰頭土臉十分沮喪:“朕的武藝真有那麼差嗎?我一直以為自己身手還算不錯。”
穎坤笑答:“武將的看家本領當然是武藝,治國安邦才是陛下的長處,武藝不過興趣使然強身健體罷了。陛下的武功在歷代帝王中應當算是翹楚了,本朝除了高祖大約無人能出陛下之右。”
“那你以前都是故意讓著我的?”
穎坤略一回憶:“臣只在洛陽宮中和陛下比試過一次,結果也是臣贏了,並沒有刻意讓著陛下。”
“幸好我沒……”兆言小聲咕噥了一句什麼,穎坤沒有聽清。他斜睨著她道:“如果你不讓,我大概連你的手指頭都摸不著吧。”
穎坤拜道:“陛下太自謙了。”
不知她哪裡拍對了馬屁,皇帝陛下雖然比武輸得很慘很沒面子,卻龍心大悅答應了她的請求,批准她重回軍中任職,但是隻許和先前一樣在後軍轉運被服物資,不許到前陣冒險。
大概是這次比武讓皇帝認清了自己的實力和前方衝鋒陷陣的將軍們相比還有很大差距,此後數戰不再親臨前線,只在中軍或者後軍坐鎮,這讓眾位將軍和御前禁衛都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皇帝暴露在敵人的弓箭刀槍之下,那簡直比自己上去送死還要提心吊膽呀。
所以中軍步卒後撤歸景州就食,御駕也在其中。穎坤所在的後軍出發最早,她還要先回景州籌集糧草,是最先抵達景州的一批。
景州的雪比關外略小,積壓了數日也未化完,陰沉的天氣似乎預示著另一場風雪即將到來。穎坤看了看天色,距離景州城還有不到二十里,步卒大隊則在四五十里之外,如果能撐過明天雪下不下來,大隊人馬就能安然抵達景州了。
此時正當中午,士兵停下來生火造飯。前方快馬已經先到景州通報,如無意外,他們這支先頭隊伍傍晚就能進景州城,數百輛空車等著裝運景州庫存的糧草,再發往前線救濟。
穎坤趁休息的機會騎馬巡視了一遍運載牛車,這支隊伍人數雖然不多,因為有幾百輛大車,也迤邐綿延盈裡。走到隊伍最末,遠處卻有陣陣馬蹄聲傳來,步伐整齊,顯是訓練有素的騎兵。
她帶了幾個人迎上去檢視,不多時北面馳來一支騎兵方隊,約有上千人,旌旗獵獵,是龍武衛的旗號。當先領頭正是龍武衛的餘參軍,看見她下馬來招呼:“楊校尉,沒想到在這兒趕上你們。”
穎坤指了指後面的方隊:“陛下……?”
餘參軍道:“陛下就在陣中。卑職見天色不好恐將下雪,中軍步卒行走緩慢,因此率騎兵先行護送陛下到景州城中安置。”
穎坤說他不得,上前去拜見。兆言已經聞訊從陣中策馬而出,看到她彎